第七章
云秀抬起胳膊把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脑后,尽力维持体面,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将军,请离开我的房间。”说这话时言语间不免有些颤意。
没人喜欢扒光了自己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不堪的一面,尤其那人还是造成此局面的。她以为自己能无所谓,毫不在意的说出那些话,但每一个都刮在了她的心坎上。
谁想生下来就做那下贱胚子呢。
萧赫瑄拧着眉头站在原地,末了他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不知……”,他再次踱步微微凑近,“你那未来夫君可知道你的过去,若是知道了,还会不会愿意要你。”,尖锐的话语重重砸在了云秀的心坎上,这一刻云秀平静了下来。
这才对,这才是她熟悉的萧赫瑄,但她不免心间一紧,沉坠感涌了上来,云秀勉力一笑:“这便不劳将军操心了,将军年纪大了,还是尽快娶妻吧,免得与未婚妻相差过大真的叫人家早早做了寡妇。”
云秀出身市井,自是牙尖嘴利,萧赫瑄外人瞧着他寡言,实则一张嘴毒死人,专门戳人心肺管子,她也不是吃素的。
萧赫瑄气的不行,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有人敢忤逆他的滋味儿,他上前一步箍着云秀纤细的脖子狠狠揽入怀中,“没心肝儿的女人。”,说完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云秀:?
刺痛之意席卷了上来,云秀怕疼,当即红了眼眶,痛呼了出声,萧赫瑄把人松开对上了她朦胧潋滟的眸子,顿时一怔。
她……怎么哭了。
但萧赫瑄很快冷静下来,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肝儿的,她也会疼不成,然后便松开了掌控云秀的手,任由她跌坐在地上,瞧也不瞧一眼,从窗子离开了。
云秀气的浑身发抖,脖子上还泛着轻微的痛意,她竭力平复自己,抬手颤颤地摸了摸脖子,随后爬起来跑去铜镜前瞧了瞧。
深红色的牙印赫然显现,云秀再次气的心肝肺疼,明日便要去与那周屠夫见面了,顶着这么一个大牙印可如何是好,萧赫瑄是狗吗?好,现在不是老黄瓜了,就是条老黄狗。
冷静冷静,他人气我我不气,气死我来谁如意,云秀冷静下来了,萧赫瑄就是条狗,归根结底自己不能与他计较,他定然是气自己在食物中下了巴豆,掉了大将军的面子。
云秀平息了一会儿,在铜镜前沉思。
萧赫瑄回了府后便抽出自己的长剑去了后院,甩掉剑鞘便如风般刺出,身形矫健飘逸,又不乏大开大合的气势,剑光凌厉,周遭竹叶纷飞,环绕在身侧。
管家和侍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将军瞧起来不大高兴。”侍卫说。
“显而易见,府内的玉兰都被削掉了,那可是秦小娘的心头宝。”管家认可。
一盏茶后萧赫瑄停了下来,剑随手掷了出去,稳稳地插在了侍卫和管家脚尖前面,叫二人身形一抖。
萧赫瑄心里憋闷的慌,尤其是云秀那几句话巡回似的在他脑海中,越想越不顺,他自认这些年没有亏待云秀,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将军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位跟了她的女子。
但是云秀说的好像也没错,府上的这些侍妾充其量都是些奴婢罢了,暖床的玩意儿,这些年他一直未娶妻也是因为边疆前途未卜,祸害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大合适,但又有生理需求要解决。
萧赫瑄头一次开始反思起了自己。
翌日,阿禾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围了一层厚绒围脖的云秀,“你……没事儿吧,这春日里围这么厚不热吗?”
云秀镇定地喝着热豆浆:“昨夜窗子忘了关,脖子有些中风了,我便掐了两下,满脖子青紫不大好。”,掐脖子是市井人专门的一种治疗风寒的手段,老人大多数会说,发出来就好了,颜色越深证明邪风入体越厉害。
阿禾不疑有他,她现在背上也拔了罐,还没消下去呢,赶紧跟她说:“那成,今日我给你熬些姜汤喝,驱驱寒。”
昨儿个享受了云秀的兔子,阿禾今日便张罗的叫周硕和云秀在包厢里见面吃饭。
云秀进去前心砰砰跳,整理了一番衣服头发还略有些局促,阿禾打趣不已:“不能再漂亮了,赶紧进去罢。”
云秀脸色微红,推开屋子进去了。
屋内坐着一个黑状大汉,雾蓝色的短打有些旧,但看得出来洗的很干净,也没有补丁什么的,看着云秀进来,豁然起身,局促的站在原地。
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秀瞧,黑脸微红。
“来,周大哥,这便是我那姊妹云秀,云秀这是周大哥。”阿禾撮合着二人。
云秀打量了一番,心下有些满意,人瞧着很老实,“周大哥好。”她端庄的打招呼。
周硕手在衣裳上搓了搓,赶紧给她倒水:“喝……喝茶。”,说话结结巴巴的叫阿禾险些没笑出来,昨日见得时候还是游刃有余,今日便这副憨样儿。
周硕则不敢抬头看云秀,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