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顾和和在展辉的记忆里一直是坐不住的女生，那个时候给她补课，她没几分钟就开始开小差，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说什么都呆呆的。

他自己都不能想象，其他人都在玩，而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学习。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吧。”

“我们经常有各种比赛，你们这些小女生，在场外叫着叽叽喳喳。”

“说的好像比自己大好多一样，就比我大两岁。”

展辉哈哈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顾和和指了指主席台，说，“看到主席台没？”

展辉点点头，她接着说：“那里是操场上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

“而我最好的朋友，就曾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一圈圈的跑，最后我抱着她在台子下，哭了个稀里哗啦。”

展辉嘴角的笑容渐渐地僵住了，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她对这里莫名的抗拒。

“我已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了，反正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很低落。”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又不在一个班里，更确切地说，她学文科，我学的理科。”

“那个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跑着去找她，她把我带到这里。”

展辉静静地听着，跟着她走上了主席台。

“就是这里。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做了一会。你知道么？”

“那个时候，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心里真的很平静。”

“那个晚上的夜空，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空，有星星，有月亮，还有远处高楼上的灯光。”

“我朋友和我说‘如果不知道给怎么做，就交给老天吧。如果你在离下课的这段时间里跑二十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如果你跑步到，以后无论你有多苦，你都要走下去’。”

顾和和指了指跑道：“你相信么？那么懒的我，连走一步路都嫌累的自己，真的一圈圈的跑。”

“开始自己还知道跑多少，那时候自己希望跑完二十圈，这样就可以不用再这样崩溃的日子。”

“又不希望跑完二十圈，除了上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除了在学校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在茫茫人海里哪里在遇见你。”

“她就站在这里冷冷地看着我，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快要坚持不下的时候，我都模糊地看到她站在那里，就像你一样。”

“我就想近一点再进一点，当我听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我已经一步都走不了了。我摊在那里，她告诉我，我跑了十九圈。”

顾和和在展辉的手掌里写了19，然后才缓缓道：“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人怎么能斗得过天？”

“我那个时候甚至想你走了，会不会也是命中注定.......”

展辉握了握她的手：“不会的。”

“我朋友说‘认命吧’，我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哭，下了课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回宿舍了。”

“我哭到最后也没了眼泪，最后我洗了洗脸回家了。”

“以后我再也没找过她，每一天我都笑着去学校，好像那一晚上，流干了我所有的眼泪。”

展辉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是不是很想哭？我把我的怀抱借给你，顾和和小姐，来我的怀里哭吧。”

顾和和靠在他的怀里，摇摇头：“我本来以为和你说起来，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但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这些事......”

展辉点点头，“嗯，你有我了。”

顾和和靠在展辉的怀抱里，一句话再也没有说，但是展辉感觉到顾和和依靠的地方湿了。

C市，时间似乎在这个小镇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它的街道依旧不宽，它的楼层依旧不高，它的空气依旧很清新，它的天空依旧很蓝。

顾和和和展辉走在C市的街道上，耳边的商铺放着流行歌曲，顾和和竟然听到了多年前的《童话》：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