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动心
但那样我岂不是变成与他们一样,轻易将他们性命践踏在脚底?”我轻叹。
“阿炩。”他也微叹,“你还是太过天真了,你可知一千年才能孕育一只金羽鸣雀的代价?”
他第一次这般温柔叫我,我一瞬间怔住,手中的筷子也停在菜肴上空。我望向他,他的眼神告诉我并非是我知道的那样简单。
他放下手中双筷,凝视着我,眼眸中泛起几丝怜悯与惋惜,“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精纯的血液是你牺牲你世代的同族所换来的,因此因果循环,这昂贵的血液也会给你带来无法拯救的危害。”
“什......什么危害?”我心脏登时跳漏了一拍。
“你的血液太过精纯,无法吸收外来的任何法术与灵力,因此生命脆弱,且无力自保。”
“那......”我望向自己,“那我现在是如何拥有法力的?”
他正欲开口,我登时如醍醐灌顶,“是......是你的灵力?”
没错,他微微颔首,“我向你体内输送了大量的灵力,有我的灵力为基础,你才能习得一些自保的法术,但......”
他突然咳了起来。
我慌忙起身,给他斟茶,替他抚背顺气。
“但你无法习得上乘法术,面对神族和灵力高强的魔族妖族,便不堪一击。”
我的心登时沉入深海低处,原来这才是他为何要将我留在身边的原因,原来高高在上的焱神此处虚弱不已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惧怕虚阴之气,而是给我渡了大量的灵力才抵挡不住虚阴之气。
“对不起。”我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轻抚我的手背,“我无碍,你不必自责。”
他总是有读心术一般,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他微微抬起身子,俊朗的双眉之间耸起几座山脉,“一切皆是因果,你我之间没有亏欠。”
我不明白他将的话所谓何意,为何皆是因果?凤凰之罪,金羽之祸跟他有何关系?看他身子欠佳,我并未继续追问,待他恢复再问也不迟。
他陪我吃了几口,诸毗便进来带他去吃药疗伤了。在我死皮赖脸的恳求下,诸毗才不情不愿地同意我侍奉在他跟前。
这是我头一次看见琰月疗伤的样子。他静静地坐在冰泉中,双眸紧闭,修长的睫毛上密布着从冰泉腾腾升起的雾珠。诸毗坐在他身后,给他不断地输送灵力。他额间冒起密密麻麻的汗珠,将他的鬓发浸染了个透。朱唇碧眸,剑眉星目,我从来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一时间又看得险些出神。
疗完伤后,我与诸毗伺候他服下汤药,他便阖目躺下了。诸毗知道我内心有愧,因此当我提出替他看着琰月入睡也未拒绝我。在详细交代完注意事宜后,便离去了。
遵循着诸毗的交代,我每半个时辰便更换一次寝殿内的沉香,而后就紧紧守在琰月的塌前,生怕他有所不适。刚入睡的一柱香,他双眉紧凑,睡得并不安稳。足足过去两个时辰,眉目才舒展开来,终于睡得沉了些。
我正坐在他塌前,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发呆。突然好似有流星砸中天灵盖一般,脑中灵光乍现,我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我伸着脖子四下打望了一眼,琰月并未有收集兵器利刃的习惯。但好在我观察细微,想起白日与他用膳时书案旁有一把很小的匕首,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做贼般地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堆书籍下面将他找到了。
我碎步回到琰月塌前,既然我的精血对神族滋补,那为何不给琰月喝点儿?这样他便能早些恢复,我也减轻内心的愧疚。
我看着微弱反光的匕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也忍不住赞叹起自己的聪慧。我俯上身去,凑近琰月,然后提起匕首便美滋滋地朝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将已经往外直冒鲜血的口子对准他的唇瓣。
手腕才刚到嘴唇上空,便倏地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握住。琰月蓦地睁开双眼,眸子冰冷地看着我。
我好似做贼被抓个正着,连忙虚心赔笑,“那个......我的血挺多的,给你喝一点儿没事。”
他右臂一用力,便将我从床榻旁掀到了床榻内侧。他另一只手对着我的手腕伤处一挥,刚溢出的鲜血便收了回去,伤口也立即愈合如初。
他将手缓缓松开,身子朝床榻边缘挪了挪,缓缓合上双眼,“不许再有下次。夜长,你就在里面休息,我有需要会叫你。”
我眼珠左右轱辘了一眼偌大的床榻,他就睡在我身旁。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一碗水的距离,但我还未跟男人同寝过,我小声嘟囔道,“不......不太好吧。”
我说着便朝床沿挪去,手刚摸到他腿附近,他抬手一挥,屋里的灯便全灭了,“我是病人,不能睡地上。你若介意,下次便不用来陪着我。”
我僵在漆黑一片中,思量了片刻还是选择躺下吧。于是照着原路摸索回去,缓缓躺下。
不一会儿,琰月均匀的呼吸声在我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