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今天鹰嘴门环的问题格外简单:有什么亘古不变?安娜·海蒂没有多想,就给出了答案:“时间。”
下午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人数寥寥。安娜径直走向沙发旁,蓝窗帘被拉开大半。两男一女正坐在一块聊天。薇诺娜·莱斯利盘腿坐在青铜色的地板上,面前是一锅沸腾的坩埚。安娜突然注意到,她正拿过一把豪猪刺在锅边跃跃欲试。
“等等,”安娜按住薇诺娜的手,“半成品药剂加这个会爆炸。”
“没关系的,安娜。”薇诺娜轻轻挣开她的手,果断地把豪猪刺扔进去。
坩埚中的浅绿色瞬间发黑,还发出了预警般的嘶鸣。安娜向后退了两步。坩埚果然爆炸了,黑绿色的药水向外喷涌,但它们在空气中凝结出一个钟形罩的形状,仿佛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阻止了药水四溅。
“原来你做了一个空气罩。”沙发上的金发少年撑起本身,好奇地观察药水。
安娜听到爱德华·麦克米兰处事不惊的语气,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爱德华耸耸肩:“我猜的。毕竟薇诺娜在这里做魔药时,从来没有传来任何气味。”
薇诺娜拿着魔杖念念有词,她把浓稠的药水装了半个玻璃瓶,对着窗外的光线观察。安娜闻到一股焦糊味飘来。
同坐在沙发上的路易莎·艾博眯起眼睛:“这个玻璃罩上有花纹诶。”安娜这才注意到,浓稠的药水附着在多变的玻璃纹路上。
“这是玫瑰和满天星。”薇诺娜嘴角弯起骄矜的弧度。
爱德华向沙发后仰,泄气似地感慨:“女人啊。”
安娜不客气地把书包扔在他腿上:“那就麻烦给女人让点位置,这位绅士。”
沙发靠边的黑发男孩——一直沉默的清·张向右挪,路易莎紧随其后,顺便把头靠在清的肩膀上。安娜坐在爱德华留出来的空地,一阵疲倦和兴奋席卷了她的全身。
“你的约会怎么样了,埃迪?”安娜探过头。
爱德华终于答应了艾米莉·詹肯斯——那位坚持不懈的追求者——的霍格莫德一日游。
爱德华拢了拢金色的长发:“还不错。”“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她长得也很漂亮……”
薇诺娜站起身,把玻璃瓶收进书包:“好吧,我要去趟图书馆。”
“是西里斯吗?”路易莎眨着好奇的大眼睛。薇诺娜默认地笑笑,单肩背过书包。她轻快地奔向休息室的大门,一边背对着安娜(“Bye, lovebird!”)挥挥手。
和西里斯·布莱克恋爱就像一切都开了绿灯,薇诺娜跑下螺旋楼梯,黑发在脑后扬起波浪般的弧度。西里斯半靠在楼梯尽头的墙侧,对她露出轻率的笑:“你的实验进展如何?”
“非常不顺。”
“感情生活呢?”
“非常繁忙。”薇诺娜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微笑的吻。她拉着新男友走向图书馆了。西里斯曾不止一次调侃过,原来这就是和拉文克劳交往的后果。薇诺娜饶有兴趣地反击道:“那你一定不知道和格兰芬多交往的后果。”
她拿出两张字迹歪斜的匿名信,信上满是诅咒和威胁——西里斯比她想象得还能招致灾祸。
他皱着眉看着信纸:“…很抱歉,这应该算在我本人的帐上……你还好吗?”
“当然,”薇诺娜细心地展平的信纸,“我实际上感到很荣幸,正准备把它们裱起来。”
西里斯哈哈大笑,他们被平斯夫人瞪了一眼。薇诺娜和他躲避到书架的背面,她正对着羊皮纸上的药剂配方涂抹修改,而西里斯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变质变形理论》。那本书似乎对自己被对待的方式感到不满,一刻钟后就在他的脑袋周围狠狠地敲打他。
西里斯懒洋洋地给书施了一个咒立停,惹得薇诺娜无声地弯起嘴角。她观察着身侧看书的少年,两缕长发搭在颧骨上,眉下一片灰色的阴影,眼睛深处折射玻璃似的反光。有时,她很好奇他在想什么,他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在某个午后的场地上,薇诺娜靠在他怀里不经意地问过:“不许骗我,你最喜欢我哪点?”
禁林边缘的已经飘起了落叶,秋风划过他们滚烫的面颊。西里斯的手指绕过她的黑发:“我觉得你棒极了。而且——相当喜欢你对裙子的品味。”
他在说她的迷你裙,薇诺娜咯咯笑出声。她从来不是一个天性出格的人。她只是喜欢在不被人鄙夷的前提下变漂亮,于是薇诺娜一头扎进了麻瓜潮流,把衣柜里塞满轮廓僵直、面料多样的短裙——裙摆的长度总是堪堪停在膝盖上方,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十月底的霍格莫德,薇诺娜依旧咬着牙把自己塞进了一条黑白格短裙。我甚至能感到腿上的寒毛在跳舞,她抓紧男友的胳膊想道。
詹姆·波特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站在佐科门口向他们招手。他身旁站着莱姆斯和彼得·佩迪鲁。西里斯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