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空气似有一瞬间的凝滞,宋安悠没想到凌云谏也会来打趣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作为京都从前的混世魔王,她的人缘.....
“我这肯定不如你,没有什么好看的,哈哈.....”
“快点快点,搬快点!”
背后传来谢策行的催促声,三人都回头去望,只见谢策行满脸神气的走到宋安悠的马车旁,身边有两位仆从费力的扛着一个大竹筐。
“烂板凳,刚才干什么去了?”
宋安悠有些疑惑的询问。但谢策行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朝手下做了一个执行的手势,后面上来一位小厮里面掀起宋府马车的车帘。
“哎!”
未等宋安悠阻拦,另外两名仆从已经举起那个竹筐,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入了她的马车,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栀子花。
原先只有零星小花的马车被栀子花填满,比起刚才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谢策行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佳作,得意洋洋地开口:
“怎么样?”
......
宋安悠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手里有把斧子,她肯定要把这谢策行劈晕:
“烂板凳,你搞什么?”
没事乱捧什么场。谢策行眼神中有些无辜:
“不是说京都踏青要掷福吗?太久没在京都呆,我险些忘了这事,还好刚才听那些人提起了,就赶紧跑去花农那买了一筐,怎么样?气不气派?”
别人扔一朵,他就要扔一筐。
宋安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
“气派,真气派。”
谢策行对她的无语全然不知,听到她的认可,还满意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趁着两人交流的时候,凌云谏轻轻摘下胸前的栀子花,打算将栀子花递给仆从收好。这一幕正好被宋安悠看见。在凌云谏即将将花递过去时,她蹦了过来,代替那小厮接过了花。
“世子是想送给我吗?谢谢!”
她状似很惊喜的模样,将那花捧在手中,又朝着凌云谏露出一个笑容:
“世子放心,我会好好收藏的。”
不管了,能聊一句是一句吧。
身旁的小厮被她的操作惊呆在原地,但凌云谏却没什么表情,只回答说:
“县主喜欢就好。”
四人作了告别便上了各自的马车,宋安悠躺在小榻上把玩了一会那朵栀子花,就将它放进了那只迎春花香囊中。
到家门口时刚至午时,春阳投射在门前摆放的琉璃灯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屋檐上的八角宫灯随风微微荡漾,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只是.......
宋安悠仔细确认了一下,才开口询问来扶她下马车的小鱼:
“怎么没见舅舅?”
“家主今日身子不适,叫了大夫来瞧,说是得了风寒,此刻正在房中休息。”
“今早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宋安悠有些惊慌,明明早上还笑着送她出门玩呢。小鱼歪头思考了一下:
“许是这几日太操劳了.....对了,家主让我告诉小姐,风寒易传染,小姐回来后别去看他了。”
“那怎么行?我先去看看舅舅。”
宋安悠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就往宋长晏的房间跑去。门口遇见送药的丫鬟,宋安悠接过托盘,轻轻地推开房门。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宋安悠往房内一看,就见舅舅坐在蜀绣屏风后的床榻上,因为生病在榻,他并未束冠,墨绿色的发带轻轻笼住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玉雕般的面孔,阳光透过木窗斜射进屋内,留下斑斑光点,画面和谐的仿佛一幅精思傅会的画。只是不时的几声轻咳,让人有些出戏。
听到推门的动静,宋长晏抬眼望来,见是宋安悠,脸上含着一丝责怪:
“我不是吩咐小鱼让你别来我房间吗?”
“舅舅生病了,我能不来吗?”
宋安悠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前小桌上,又拿起装药的瓷碗,边用勺子搅合边吹着热气。
“要是把风寒传给你了......”
“快喝药吧舅舅。”
宋安悠将手中的药递给他,却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一本账册。
“都生病了,还看账册。肯定是你昨晚看账看得太晚才着凉的。”
宋长晏无奈一笑,将手中的账册放在一旁,接过药慢慢喝了一口。
“市场那边还有好多账要核对,不看不行。”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了。”
宋安悠接过空药碗,又张罗着让宋长晏躺下,为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宋长晏微微一笑:
“悠悠,我今天已经休息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