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空中,他微微勾起唇,“不知道虞知凌若是知道他那个妹妹还活着会怎么想?不如,我帮帮他。”
虞枝意在东市买了五两肉,心不在焉地想着还是快些回去吧,出门时贺荀让她记得买两只碗回去,昨日贺荀让她洗碗,说好的前日是她洗,可她偷懒,哄着贺荀连带半个月也没洗过一回。
偏偏昨日洗一回她又打碎了两只,家中的碗恐怕已经不够了,可她现在顾不上那许多了,她心中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必须现在回去。
卖肉的王屠户喊她,“阿瑶妹妹,别走那么快啊,我有事跟你说。”
“抱歉王大哥,我还有事,我下次再来。”
虞枝意抱着那篮子,匆匆往回赶,心中却默念着,没事,一定没事。
一路快步进了院子,奔进堂屋,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便开始喊,“贺荀,贺荀!”
快速查看过她的内室又看了那个又杂物间改的内室,贺荀并不在,不管是内室还是堂屋看起来都如平常一样,十分平静,没有什么被人闯进来的痕迹。
她松下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个时候,贺荀不是在厨房便是在院子里摘那些种的蔬果,糟糕,自己太急,没有买碗,贺荀大概又会无奈地抚着额头,要她现在去集市上买两只回来。
不如,在他发现之前,先去买了回来。
可又想起肉还在桌上,还是先放回厨房吧,若是被偷进来的野狗叼走了可不好。
虞枝意提起篮子,往厨房走去,刚到侧门还未到厨房门口她便站住了,隐约中她嗅到了丝丝从厨房传来的微弱血腥气。
她愣了愣神,缓缓抬起了一只脚,犹豫了几秒后才踩着地,她看见,贺荀浑身血迹地倒在厨房。
半闭的双眼微微瞧见那有些涣散的瞳孔,眼角流下一颗流星般的泪珠,乌黑的头发披洒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和扬着黄土灰的地上,发端沾染了血迹和黄土灰,口中也浸满了鲜血,那些鲜血顺着嘴角还在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最刺眼的是胸口处,那深深的一个窟窿,溢出的血将衣袍都染得鲜红。
她从未见过贺荀如此狼狈的模样。
直到豆大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她才反应过来似的,“贺荀!”
枝意扑过去跪在他的身旁,她颤抖着手抚着他的脸庞,上下仔细查看着,她用手指拼命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声音却嘶哑的哭腔,“贺荀,你醒醒,怎么回事?是谁?”
贺荀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地将他扶起,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贺荀的手臂,眼泪却如泉涌一般不停地涌出,“贺荀,贺荀,你要说什么——”
贺荀软软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微弱的气息喷撒在她的耳边,“阿瑶,快,快跑。”
“玉瑶公主。”门外传来一声低沉又轻佻的声音。
听见这声称呼虞枝意眼眶中的泪水一滞,顿时瞳孔一缩,她猛地往门外看去,“你是谁!”
一名黑衣男子缓缓走进来,脸上似笑非笑,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下属,“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堂堂玉瑶公主竟然没有死,还在这般穷酸的地方苟延残喘的活着。”
虞枝意一手牢牢的扶着贺荀,眼中满是杀意,“你,是太后派来的吗?”
“太后——”男子似乎在思索,片刻后,“不错,不过我想圣上应该也很想见公主。”
虞枝意低头看着已只剩一口气的贺荀,心仿佛被千万刀扎进去了一般,疼得叫她快要窒息了一般,她轻轻在他耳边呼气道,“贺荀——”
可对方已经没有意识了,连浅浅的呼吸也淡了下去。
男子不耐地擦了擦手中带着贺荀血迹的刀,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驸马已经无力回天了,不过属下已经帮您试过了,他宁愿死也不愿帮我们骗您,确实忠心,可惜圣上应当不会喜欢,公主还是跟我们走吧。”
走?再次回到那个虚假的皇宫?太后不是想要她死嘛,为何不将她在这里杀了,何必再回到那里。
虞枝意眸光一闪,她迅速从身后拿起了厨房的菜刀,抵在喉处,干脆利落地划下一刀,鲜血瞬间从脖颈喷射而出,随之刀从手中滑落,她闭上眼倒在了贺荀身旁。
“快!捂住她的脖颈,两人都给我带回去!”
她活不了,恍惚间她看见那些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中划过。
小时候父皇并不关心她,因为父皇并不喜欢她的母亲,只是母亲的母家势大,父皇才娶了她,可是母亲走的早,她三岁时便离世了,后来宫中除了贴身服侍她的姑姑,没有人关心她,照顾她的池姑姑说她是公主,外翁虽是有赫赫战功的大将军,身份尊贵,但不在身边。
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养在自己生母身边,她若是想在宫中保护自己,就要飞扬跋扈一些才好,才不会被人欺负。
后来确实没有人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