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与晦气东西
翌日,李莲花早早地找了趟无了大师,托他向乔婉娩打听之前问过的狮魂的事,等了一会儿,又一脸认真地问大师有没有治疗小伤口的药膏。无了大师看着他脖颈处隐约露出的半个咬痕一脸瞠目结舌,只觉得自己多年的养气功夫又要绷不住了,翻出药膏扔给这和十年前一样任性妄为、万事不忌讳,甚至更不要脸的混小子。
嘴里念叨着“罪过啊罪过”,无了催着人赶紧走,眼不见为净啊。
被推出禅房的人倒是很淡定,一看就是和尚他想多了,不过他也不想解释。李莲花一脸无辜地眨眨眼,仿佛刚刚那个在门口特意扯了扯衣服露出小半齿印逗人的家伙不是他一般。
揣着药膏,李莲花出了趟寺门,去取昨日他提前沟通安排好送上来的吃食,等他拎着东西慢慢悠悠地走回禅房,却见里面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皱了皱眉,只浅浅作了个揖当做招呼,就进门把食盒放在边上,去握坐在桌边、一脸恼恶的姜淼的手。
“早上留的药喝了吗。”
“一起来就让我喝药,我看你就是想害我。”烦躁地想要扯回手,又被制止,姜淼一脸不耐烦地瞪眼,“……喝了,苦得要死。”
“留了的莲子糖没吃吗?”
“讨厌莲花,讨厌莲子糖!”一大早就要喝苦药姜淼本来就不高兴,又迎来了几个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晦气东西,怎么说都不走,她现在只觉得火气蹭蹭蹭地上涨。
被迁怒的李莲花无奈地摸摸鼻子,掏出食盒里的糕点:“不想吃糖的话,吃点糕点压压吧。”
等被掰了一块投喂后,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姜淼嚼着嘴里的糕点,沉默片刻杀气腾腾:“花生糕?”
茫然了一瞬,李莲花拿近糕点闻了一下,确实是花生的味道。他有点心虚放下糕点:“我托人带了点吃的,没想到会有这个。”
虽然说碧茶之毒神奇地让李莲花的身体百无禁忌,但在知道他中毒以前会对花生过敏之后,姜淼让房车和莲花楼内再也没出现过和花生有关的糖果点心,没想到今天托人送过来居然会有花生糕。他拿起边上浅绿色的糕点,确定了一下是安全的绿豆糕,凑近到姜淼嘴边:“来,吃这个。”
“哼!”
被无视了大半天的几位百川院院主:“……”
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心中对李莲花身份的怀疑又浅了几分。毕竟,以前门主那么骄傲的性子,要是被这么对待早就摔桌离去了。这李神医的身形眉眼确实和门主有些相似,可惜行为举止都与门主相差十万八千里。况且,倘若他真的是门主,怎会放下乔姑娘不管另寻他人。
心中有了结论,纪汉佛和白江鹑就不想多生枝节,可这么来一趟什么却什么不说不做就回去也不行,考虑了一下,纪汉佛首先上前:“昨日多亏李神医的提醒,我们才能捉住贼人,救回乔女侠和寻回少师剑。乔女侠身体虚弱还在休息,今日我们便先将少师带来,好让李神医一睹少师剑。”
搁下糕点,李莲花心中喟叹,果然还是试探。他按住脸色徒然冷下来的姜淼,挂着含蓄也毫无破绽的笑容:“纪院主缪赞了,我哪有帮上什么忙。”
“若不是李神医提醒了方少侠地道的事,我们怎么会那么快赶去那地道抓住贼人。就算只是提醒,也给我们减了不少弯路和时间啊。”
“确实,以你们这眼盲心瞎的样子,靠你们,估计乔姑娘和少师就危险了。”姜淼冷不丁开口,满满嘲讽。
“你!”白江鹑气恼,正要反驳却被纪汉佛一个眼神逼退,忍着怒意退后。
纪汉佛的态度和气,这小小的挤兑他还不放在眼里:“是我们灯下黑,光顾着找外头,却忘了那地道,所以才要多谢李神医。刚好昨日李神医你的爱宠也抓了绸花,虽是凑巧,但李神医你既然来参加了我们百川院的赏剑大会,我猜多少还是对这少师剑有些兴趣的,正好也是因李神医的提醒才找回少师,或多或少都有些缘分,所以请李神医一观这真正的少师剑吧。”
没有借口可以拒绝,李莲花无奈接过少师,低垂的眼中闪过怀念。
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
两把剑一刚一柔,为义为情,都伴随他闯荡江湖多年。那次大战后,少师沉于东海,他身边只留刎颈。不是没有想过去东海寻剑,只是他更多的将执念和精力放在了寻找金鸳盟和师兄尸骨的事上,偶尔听到少师的传闻,却再也提不起精力去寻,只余深深的愧疚与遗憾。
此次听闻并偶然参加百川院的赏剑大会,知道迎回的是曾经李相夷的佩剑,深感讽刺的同时又觉得啼笑皆非。后面因真假少师引发的一连串事故他只觉得疲惫,不想在参与,但兜兜转转,少师还是到了他的手里,由纪院主借给李莲花观赏,真心抑或是假意,令人讽刺又无奈。
握着剑的手有力却又只能伪装无力,李莲花唇角的弧度不变,冷眼看着自己尝试试着拔剑却没有拔出。几次尝试后,他端详着手中熟悉的剑,笑容是真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