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暮奇叮嘱沐雨不许暮芊芊见润玉，却没阻碍她太大的自由。因而暮芊芊要去找妖帝，沐雨只是默默跟随。

只是还未到达，竟在路途就撞见了返回的润玉。沐雨下意识就要阻拦，润玉却向他们走了过来，带着安抚：“沐雨将军不必为难，妖帝陛下已赦免了慕风将军，这便是妖帝陛下的令函。”

润玉说着拿出令函，暮芊芊和沐雨皆是诧异，待沐雨真的识别暮轻寒的令函，抱拳向他行礼，“多谢夜神殿下。”

暮芊芊自然也是高兴的，拿着令函兴致勃勃，细看却又疑惑，“润玉，爹爹还在上面说，要把慕风将军派遣给你，为什么呀？”

“慕风将军踔绝之能，必是能助我许多，妖帝陛下恐是考虑到暮奇殿下的想法，才想让他随我回妖界。”

实则，不过是放在他身边的鹰眼罢了。只是润玉笑意温柔，握住暮芊芊的手，“我会让慕风将军平安的，现在，我们先去接他出寒潭好不好？”

暮芊芊自不会多想，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有沐雨听完他的话微愣，稍后盯住两人相握的手，欲言终究又止。

慕风看了妖帝所给的令函，竟出奇地平静，就连对他以后要跟随夜神一事也毫无置喙。暮芊芊一众人原本打算劝慰的话都没出口的机会。

慕风神情丝毫未变，木然地从寒潭中出来，然后从容下跪拜见了夜神，算是认了以后为他的麾下。

“慕风将军不必多礼。”润玉亲自将人扶起，“从今往后，便要让将军脱离故土随润玉前往天界了，润玉确是心中难安。”

慕风毫无表情，“既是妖帝之令，慕风自当听从，夜神殿下不必介怀。”

两位当事人都还算坦然，只有暮芊芊和沐雨一直状况之外，看着彼此懵懵懂懂。

慕风沐雨皆是宿在暮奇的宫中，暮芊芊还请了妖医过来，好歹将慕风全身检查了一遍并无大碍，才稍稍放下心中的罪恶感，松了口气。真是要命啊，慕风的执拗脾气没人犟得过。

仔细地安顿好了慕风，需要时间让他静养。暮芊芊便和润玉先行离开，沐雨犹疑是否要追随过去，但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留了下来。

走出庭院之外，说也奇怪，明明是暮奇的宫中，她们几许人却折腾半日竟也听不见暮奇出来兴师问罪的动向。

暮芊芊胡思乱想，身旁的润玉却只是看着她而未开口。暮芊芊眨了眨眼睛，问道：“好奇怪啊，润玉，为什么爹爹突然就要放了慕风将军啊。以前我去求他，他才不敢对娘亲的话说一个不字呢。”

润玉照旧笑得温润，“是因为妖帝陛下真心爱慕妖后娘娘，才不愿意忤逆她的心意。星瑶的爹爹娘亲，都很爱星瑶。”

“那当然啦，”暮芊芊笑容灿烂，“他们是最好的娘亲和爹爹了。”

出了偏殿的居所，回廊前便是一庭景色，桂花的香气从角落缕缕飘过，错落有致的鹅卵小径蜿蜒向另一个出口。

暮芊芊拉着润玉小步从回廊上蹦下来，一下子落入了更明亮的光线中，小径弯曲旁，设有石桌石凳供人赏景。

润玉就任由暮芊芊拉着他，看她发钗的律动，感受她掌心的触碰，还有她猛地回身，凑近自己的样子。

大大的眼睛，困惑地瞧着他，眸中倒映的只有他的身影。很近，近得闻得到他的星瑶肌肤的温软。

“润玉，润玉？”暮芊芊干脆两只手捧住了润玉的脸，“你怎么在发呆啊？”

他在发呆吗？润玉这才回神，可暮芊芊的指腹在他脸上不经意摩挲，顷刻又叫他红了耳根。

“是爹爹今天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吗？”暮芊芊很认真地问。

“未曾。”

润玉拉下她的手，似是羞赧，“几日不见，星瑶又大胆了些。”

这些事，私下做便好了。

暮芊芊半信半疑，但她记起之前的事情，连忙从袖中掏出了那份被邝露一起寄过来的信。

“润玉，邝露给我寄信啦，她问我你好不好。里面还有这个，让你自己拆开。”

润玉接过信函，信封上的字迹令他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暮芊芊把头挤过来挨着，好奇地要跟他一起看。

暮芊芊看得慢，只扫到“蛇仙”“洞庭湖”几个词，润玉已然变了脸色，将信件猝然收起。

仿佛是察觉自己避开的动作不妥，润玉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星瑶，我……抱歉，我需要立即回天界。”

暮芊芊懵懂，倒不会阻拦，“是天界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妨…”润玉犹疑，尚未确认之事，他不知如何说清楚。

定了定神，“星瑶，要不要同我回天界？”

如若信中所言为真，此番重要时刻，润玉想，他的星瑶要与他一同才好。

想了想却又否定，罢了，还是等他将一起处理到再无后顾之忧，再来寻星瑶，便再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