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众神商议后，一致决定由战神旭凤前往魔界捉拿穷奇，以免其再度危害六界生灵。在殿上虽然没当着诸仙的面说出来，但润玉还是决定陪同旭凤下魔界。

第二日一早，魇兽乖乖地蹲在前面等他。润玉在璇玑宫交代邝露他离宫的事情，此事他欲要瞒着暮芊芊。无她，暮芊芊可不像邝露省心。

听闻润玉要前往魔界，邝露担忧，期艾出声，“殿下，邝露了可否跟您一起前去？”

润玉摇头，“此番去魔界，我不会耽搁太久，璇玑宫不能无人，需由你看管。还有星瑶，你帮我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邝露的担忧便化为低落，应允下来，“是。殿下，邝露知道了。”

润玉满意地点头，四下也不见暮芊芊，应当是还未醒来，也不要打扰她好了。

只是这次，他好像是低估了暮芊芊的反应。

润玉才向前走了一步，那魇兽便如期待已久一般撒欢地往前跑得更远。润玉只当是它在天界闷坏了，也不疑有它。

直到一人一兽畅通无阻来到了忘川边界。

天魔两界以忘川为交界处。忘川河中倒映魔界上空的极光，莹绿一直无限地纵横延伸，蔓延到了叫人不知道的角落。

天河难分的中央，河面上唯有一老叟渡着一叶渺舟送人来回。

老叟戴着斗笠，见有了客人笑得温和，“客人也是要渡河去魔界吗？”

也？

想必旭凤已经出发了。

润玉带着魇兽上了船，方坐定，便见魇兽今日格外活泼了些，犄角一动一动，探下头看水面的色彩。

忘川河漫河莹绿之色，与天上绚丽炫动的极光遥遥相应，有种阴郁的美感。

很美的景色，可是太近了就绿得人头昏眼花。

摇船的老叟见了，慨然笑道：“今日也是奇见了，只渡了两转来回，这第一回就见了位明艳动人的仙子；这第二回，倒是少见有魇兽，竟修得机缘能成正果。”

变成魇兽的暮芊芊陡然一惊，她是被拆穿了吗？

老叟再次笑道：“倒是老朽昏了眼，不是魇兽，是只向善修行的狐狸。”

正在晕船准备装死的暮芊芊：……这老伯好讨厌啊。

润玉将将意会过来，还来不来惊讶，那老叟便劝阻道：

“仙子还是莫要往船下看，这忘川河中怨灵不少，最会扰人心神受损。”

啊？不看了不看了。

暮芊芊吓得忘记伪装，赶紧把头缩回来，一个不慎滚回了船中变回人形，头顶恰好是润玉那张面无波澜的脸。

完了，被发现了。

暮芊芊两只眼睛圆溜溜地转了一圈，慌忙爬起来，“我，我，润玉，我是没找着魇兽，才代替它来的。”

无耻到都把罪责推卸到还没开灵智的小魇兽身上了。

想是恼了她，润玉故意不回话，兀自起了起宽袖。船身突然摇晃了几下，摇船的老伯朗声笑，“老朽真是羡慕你们这年轻的时光啊，老朽年轻时，也是想着要牢牢把心爱的人拴在身边才好啊，唉，只可惜...”

老叟说着说着就声音渐小，一副往事追悔莫及使人伤心断肠之态。暮芊芊看了看他，神色怪异，“老伯，您这是在想念孟婆婆了吗？”

“哗啦啦...砰！！”

老叟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这艘小破船翻倒在忘川河中央，引得四下的幽魂在水中叽叽歪歪兴奋，看得船身又稳定了才无趣又潜回水下。

暮芊芊胆小忙中慌乱一把扯住润玉的袖子，用了力气稳住身子，就怕一远了去就被水鬼拽走吃得渣都不剩，要多怂有多怂。润玉倒是坐得很稳，晃动时紧护着暮芊芊才没让她尖叫出来。

“你这娃子，”

老叟好不容易稳定，语气几分后怕薄怒，“从何处听得的闲言碎语，我与那孟姓婆子可是清清白白，你可不许再与他人说去。”

老伯半是威胁半是恳求，那眼神烁烁地瞪着自己。

“不说，绝对不说...呵呵...”

暮芊芊在润玉身旁，越蹲越矮，越蹲越矮。最后终于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完全括在润玉的庇佑里，这才敢又悄悄抬眼去看。老伯是看不见了，倒是润玉看她，“你知道得很是清楚。”

“我不是知道...”暮芊芊悄悄以和润玉咬耳朵的声音，“我是猜的，这里是忘川，那就一定有孟婆啊，我不过随口一说...”

暮芊芊不敢说得太多，怕又惹得老伯一个不高兴把她俩扔河里喂冤魂。

她那么认真地解释，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保留。眼中澄澈一片，眨巴眨巴。

润玉清清淡淡地稳坐，竟出奇地没责怪她偷偷跟来，看她的目光却专注凝神。

来魔界之事他连旭凤都没说，她怎么会知道？

见到她，他是未曾意料的。

“为什么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