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五岁名震县城的绣娘

“林秀娘……林秀娘我要预定一个百合花荷包……”

一个中年矮胖的妇女，满脸油光带喘小步进到林家院内

吁吁喘气，看着有些昏暗的屋里“林秀娘，林绣娘，你在不在啊？”

“咳咳……咳……我在……咳……”

“你在啊，太好了，我要做一个百合花荷包，你家林秀在不在？”

直径往屋里走，边走边说，眼睛在屋里扫描，找林绣娘人影

一个身材消瘦，衣着单薄的身影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手捂着嘴断断续续咳着

“咳……林秀出去……咳……送绣品了”

“我在这等她一下”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林绣娘，今天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昨晚便咳……不知道怎么了，一咳……咳……直止不住的咳”

“怎么没看大夫吗？”

“咳……你也知道，她爹走得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哎，现在林秀靠帮大咳咳……大家做点针线活，日子才有点好转，这点感冒哪里咳……舍得花钱看大夫”

林秀娘神色暗淡，眼睛冲着地板发呆似的。

刘婶用手拍拍林秀娘肩膀

“哟，现在你家林秀都是松阳县数一数二的秀娘了，能赚钱了，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想想清福”

“娘，我买了一条鱼晚上吃”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带点俏皮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一只手提裙摆，一只手卷起袖子拿着一条鱼

“林秀你可回来了”

“刘婶，你怎么来了”

“我呀，来找你做个荷包，在这等你好一会儿了”

“你等我一下”

林秀拿着鱼转身走向厨房，放入盆中

回到院中，带刘婶去选布料

“我听说县丞大人要你绣他和新娘的喜服？真的假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县丞叫我去是和我说了这个事，我还没答应下来”

“哟，你个傻孩子，这么好的差事怎么不快答应下来呢，被别人抢了可不好啊”

“我没做过喜服，怕做不好”

“你绣工那么好肯定行，那可是县丞大人的喜服，你这小妮子是要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刘婶”

“嘻嘻，不会……你看图案秀在这怎么样？”

“绣在正中间，大一些就好”

刘婶和林绣交代完荷包细节之后便回去了

林秀看着林婶的背影，心里还在想着喜服的事。

“咳……”咳嗽声此起彼伏

在寂静的田野里很是刺耳

林家院子的灯突然亮了一盏

“娘你没事吧，怎么咳得这样厉害，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咳……咳不用了，你去给娘烧点热水喝点就好了”

林绣娘趴在床头，抬头艰难的抑制自己的咳嗽

小时候太饿，母亲把吃的都给了林秀，自己却饿得要昏厥，就让林秀去烧热水给她喝，说喝点热水就不饿了。那时候林秀年龄小，以为母亲说的是真的，长大后才知道其实喝水缓解不了饥饿

吧嗒吧嗒的眼泪掉到地上碎成好几瓣

“娘，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早就知道喝水没有用”

转身往床的方向走，翻开枕头套，从里面翻出了几十个零零散散的铜板

“咳咳……债还没还完呢，那些钱咳……你别动，娘没事，咳……”

“娘，我现在能赚钱了，今天收到绣钱先给你看病，债等等再还”

“没咳……事的，娘没事，这些钱你咳……拿去还债”

林秀没听，攥着那些铜板就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