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维斯先生写信。”
“巴德摩?埃布尔·巴德摩和伦道夫·巴德摩*?”修倒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为什么会来我家拜访?”
维多利亚呆呆地看着欧若拉。
“可能是我给维姬预定了很多把扫帚吧。”欧若拉的答复印证了众人的猜想,聊闲的、旁听的、烤火取暖的学生们纷纷安静下来,休息室再没了声音。
怪瘆人的,维多利亚心想。
欧若拉一直惦记着选拔赛前给予自己的许诺,这叫维多利亚格外开心,同时并不担心应该如何推拒这份过于贵重的礼物,因为心里有一个笃定的念头告诉她,帕尼特一定会做主回绝掉这份好意。
——维多利亚太小瞧欧若拉,也高估了老特拉维斯。
事后,修托家养小精灵“八百里加急”给特拉维斯庄园送去口信,特拉维斯先生又派小精灵给儿子带回一封亲笔信,要他务必当面交给欧若拉,信里无非是感谢和拒绝的话,比如他已经给维姬订购了光轮2001云云。
光轮2002发售一月有余,然而斯莱特林院队的男孩们各个手持光轮2000和2001,帕尼特综合考量,最终还是给女儿订购了老一款的型号。
这是维多利亚收过最好的礼物,但在欧若拉看来实在滑稽,倘若换成修,帕尼特一定不会担心“自家孩子抢了其他男孩的风头”,或者担心礼物过于贵重、超出一名十三岁学生的接受范围,作为一名公正的父亲,哪怕真的不愿让女儿接受昂贵的礼物,他也该派家养小精灵、或者用双面镜先跟她商量好,而不是武断地直接代替她回复——更何况是通过长子的手交出这封信。
难不成帕尼特以为自己跟维多利亚交好是看在他们父子的面子上?
同样的事情,换做自己父亲会怎么做?欧若拉把帕尼特臆想成安格拉斯,他会跟维多利亚商量好,先拒绝掉米斯兰迪尔的好意,再拿着并不比别人差的光轮去比赛,等到学期末,假如维姬能够考到学年第一,那么下一年可以换一把型号更新的扫帚,假如能够考到全O,那么就去定制一把火弩/箭。
说到底,长子年轻有为,帕尼特并不在意小女儿的成绩,他希望借着维多利亚与米斯兰迪尔的关系把修送到更高的地位,顺便让女儿嫁个好人家——一个对特拉维斯发展有利的富裕家庭。
更令欧若拉震惊的是维多利亚的反应,她对这种重男轻女的念头格外麻木,一副“我早知道他们会这样”的熟稔,将那明明渴望平等、实际毫无作用的叛逆慢慢磋磨成顺服,还有海蒂·罗齐尔——诸多社交场合中几乎隐形的特拉维斯夫人,根据欧若拉的了解,如果不是海蒂当年下跪哀求庞弗雷夫人出面,“强势”的特拉维斯家主现在应该待在阿兹卡班阴森寒冷的监狱里。
欧若拉不愿破坏朋友们的家庭,她倒希望他们各个温馨和睦,所以当初在天文塔上劝说西奥多以包容之心对待帕特里克,维多利亚面临的局面不同,帕尼特肯跟自己好言好语地商量,无非碍于米斯兰迪尔的地位,但在他心目中,维姬的人生价值仅仅局限于“某人的女儿”、“某人的朋友”甚至“某人的夫人”。
欧若拉忍不住反思,自己教会维多利亚控制情绪,鼓励她变得理智、自信、大度,但这也折损了她勇于与原生家庭抗争的锐气,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很快,欧若拉做出了决断。
真正帅气、独立的女孩不该成为旧时代橱窗里供人赞赏的展览品,如同麻瓜动物园被拔掉利齿的雄狮、被囚禁在水晶盒子里的鲨鱼、被剪去飞羽的鹰,时刻被所有者——父亲、兄长、丈夫、儿孙控制在手心。
欧若拉当着修的面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并将扫帚们的邮寄地址从特拉维斯庄园改成了魔法部公共新闻处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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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德摩父子:埃布尔·巴德摩(父)和伦道夫·巴德摩(子)均为原著著名扫帚匠,埃布尔·巴德摩与另一知名扫帚匠埃勒比共同创办了黑森林的飞天扫帚公司“埃勒比&巴德摩”,曾在1940年与1952年先后推出“脱弦箭”和“迅捷达”两种型号的飞天扫帚,而伦道夫·巴德摩于1993年先后发明出火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