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会面（5）

欧若拉一开口，聪明的听众立刻领会到她的意图，斯莱德后半程只盯着小姑娘的脸，越看越心动，看着看着…居然还生出愧疚，觉得自己一届青年小伙对个只有十三岁的姑娘心猿意马，属实有些变/态。

欧若拉没有察觉，话题虽然不断扯远，但她始终记得今天面谈的重点。

“克劳德·麦克达夫为什么往死里折磨塞诺雷特？”她问，“既然这么恨塞诺雷特，他能找到机会下手伤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塞诺雷特？伊丽莎白·魏斯生下的…真的是麦克达夫的孩子吗？”

“我们怀疑过，”伊万德不敢小觑欧若拉说的每一句话，“但那确实是他的孩子，我们的人还查到，麦克达夫也偷偷查过孩子的血统。”

“不，我对此表示怀疑，你们只防魏斯，万一麦克达夫也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呢？他查、你们也查，不代表你们最后拿到的结果一样，巫师混淆血统的方法太多了，我曾经伪装成麻种，我的同学全都没有识破。”欧若拉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乔安西先生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不会吧？克劳德·麦克达夫是家里的独苗，这一个是儿子，如果不拿出点说法…他的第二个儿子很有可能随母姓啊……”

一个有钱有权的男人会允许自己老婆生下前男友的孩子？这男人还是麦克达夫的未来家主！如果劳埃德真的对肯特的妻女动手，眼下这个可能是伊丽莎白的最后一个孩子。

“我们布暗棋，对方也可能布，”斯莱德反倒没有太多惊讶，“他娶的那个女人确实有几分手段。”

“伊丽莎白·魏斯？”利亚姆皱眉，印象里，那不过是个长相好看又好拿捏的女人，关于悔婚和欺骗财产，他们以为那是魏斯家族安排她做的。

斯莱德当然不会当着所有人尤其欧若拉的面说那女人曾经企图勾引自己，那件糗事只有祖母知道。

“如果真是多诺万的孩子怎么办？”阿尔克特为兄弟感到头大，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居然还有个儿子攥在别人手心？

镜子对面的人纷纷沉默，能坐在他们现在的位置，手上多多少少沾着鲜血，称不上心狠手辣，但肯定有一副铁石心肠，欧若拉说她打算分给多诺万八分之一的股份，倘若这八分之一股份的继承权握在敌人手里……

让一个无辜孩子夭折的方法数不胜数，斩草除根的念头在每个人脑海里闪过。

“要不然换个人入股吧。”利亚姆瞥了斯莱德一眼。

这件事难就难在，如果多诺万可堪大用，杀人灭口等到未来也是隐患，伊丽莎白·魏斯一定也打的这个主意，只要把孩子生下来，未来塞雷诺斯不成器，他们家也不缺这口饭，可麦克达夫和魏斯已经被推到下坡路，一旦塞雷诺斯有翻身的机会，这个孩子活着可当作要挟的筹码，死了也能推卸到米斯兰迪尔身上，从管理层瓦解欧若拉辛苦建立的合盟。

“暂时不必，我招的不是普通打工仔，抬举他、给他天大的好处，他也要承担跟好处对等的责任，甚至牺牲自由——我问过他，跟我签的不是普通劳务或合作合同，他和他孩子的婚丧嫁娶以后都会掌握在我手里，好比‘卖身契’，”欧若拉伸手从桌上拿来一卷地图，一边铺展一边说，“那么站在我的角度，我倒希望麦克达夫家的孩子是他的，这样我不用费心去给他物色妻子……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孩子暂时得在他们家养个两三年，怎么保证不养歪？”

八支股份里，扎比尼夫人和奥布莱恩先生都只有一个儿子，他们两支的继承人毋庸置疑，阿米莉亚选了侄女苏珊做受益人，帕尔默先生没有直接参与欧若拉他们的生意，这一支股份落在已经成年的阿尔克特身上，继承人定的是他妹妹凯瑟琳，但欧若拉估摸着，一旦兄妹两个结婚生子，凯瑟琳指定会拆出十六分之一还给哥哥。

唯一特殊的是西奥多，他继承于已经亡故的诺特夫人，魔法界从没有让死人分股权的先例，但为了绕开老诺特，欧若拉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她自己也处于尴尬境地，未成年不能持有股份，作为品牌创始人，欧若拉为了保证自己的决策性地位，选了两位绝对支持自己且有能力独善其身的成年人——哥哥沐炎，以及出身德文特的波比·庞弗雷，他们二人暂时各持有八分之一股份，等欧若拉成年后，四分之一的馅饼会全部落入米斯兰迪尔的口袋。

当初商定的条件是共分股份，扎比尼夫人不责怪欧若拉独占四分之一继承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比起既得利益，她对欧若拉愿意指导儿子布雷斯另行创办国际期刊感到欣喜。

这一来，唯一漂泊不定的只剩多诺万·塞雷诺斯。

“这个交给我。”凯莉相当有自信地包揽下来，旁边五个人好奇地瞧着她，孩子养在麦克达夫家，“保证孩子不养歪”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打算怎么做？

欧若拉相信扎比尼夫人的手段，不在这个话题纠结，将展开的地图用魔咒固定好，魔杖指着其中一片区域，“那么我们说回今天最开始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