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学术“交流”

医疗翼陷入寂静，她们不自觉看向隔壁仍被白帘子隔着的病床。

“我知道。”卢娜走到凯瑟琳旁边，轻柔的声音像是缓缓飘到病床上的一片鹅绒羽毛，“那种…你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有几分钟、几秒钟，甚至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我知道那种感觉。”

欧若拉墨镜之下眼圈泛红，使劲点着头，凯瑟琳嗓子干涩得讲不出话，只握紧欧若拉的手。

“打扰一下。”西奥多率先打破沉默。

其他几个姑娘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西奥多！”凯瑟琳猛地站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怎么进来了？”

自己那副愚蠢的凶相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刚刚，”西奥多走到距离几人大概五英尺远的地方站定，“来送笔记。”

“笔记！”欧若拉情绪转变得极快，并毫不吝啬赞美，“太棒了！庞弗雷夫人不让我出去…我刚刚还在担心！你帮了大忙——不过，今天魔法史和变形术留作业了吗？魔法史的暑期论文我还没……”

“欧若！”赫敏抢着从挎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我也记了！我本来打算整理好再拿来的，你知道麦格教授总会讲些需要查证的课外知识，你没法去图书馆查资料，但我都可以替你做好！”

西奥多嗤笑道，“今天是实践课。”

“但教授讲了如何变幻纽扣质地的技巧，记得吗？”赫敏头昂得高高的，丝毫不做退让，“‘在你们琢磨着该如何给纽扣添加冗余花纹之前，尝试将一颗铜质或银质的扣子变成金制品——当然，镀金和纯金需要的手法不一样，这将是更具挑战性的探索。’”

小女巫一字不差地复述出麦格教授课上说的一段话。

“‘在许多古老的炼金秘法中，你可以发现有些金属材质是不能互相转化的，比如纯银质和纯金质品，这个问题曾困扰许多变形术大师，因为他们坚信这种转换在原理上是完全可行的……’”西奥多像是在背某本书的内容。

“‘…但直到现在我们也只能通过经验总结为此法不可行，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说明这一点’，”赫敏立刻举证另一段，“其实就我看来，魔法石既然能做到点石成金…”

“点石成金？”西奥多不屑，“不是所有石头都满足点石成金的必要条件。”

“可那是魔法石不是吗？你必须承认，‘此法不可行’只是建立在现有成果之上，”赫敏难得棋逢对手，马上兴奋地反驳，“可就像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在邓布利多之前，不也没人承认它的魔药学价值吗？”

“他们在说什么？中级变形术吗？麦格教授也讲炼金术的课外知识？”金妮看着面前突然杠起来的两个人，眼中满是崇拜和热切，原来不同学年之间水平相差这么多？那怪不得珀西暑假里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也怪不得赫敏说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学院。

“不知道…”特蕾茜瞠目结舌，她只知道二年级课程还停留在《初级变形术》的下半本，并且她目前只能做到让甲虫壳发生一些肉眼难以观察到的小变化。

卢娜歪着脑袋观察他们所有人。

凯瑟琳有心劝“架”，但学年第一和学年第二的学术交流岂是她这种半吊子的“凡人”所能干涉？于是她只寄希望于在场的另一位——

“不仅变形术和炼金术，针对质地转换有不少相关研究，比如利巴修·波拉奇曾经尝试利用酿制魔药在银锡坩埚内表面镀金，”欧若拉认真听着，直到凯瑟琳拽她第三下，这才不得不出声劝解，“虽然我们不否认可能有多种方法，但变形术更偏向于运用魔杖本身，而不是其他辅助手段，包括火源、药剂和魔法石。”

她说得十分中肯，再加上西奥多本就不欲与赫敏继续争执下去，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看波拉奇的书？”

“看过，”欧若拉点点头，“怎么了？”

赫敏还没“吵”尽兴——这种争执往往收获颇丰，她宁愿每天都来个几十场。

不过诺特这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书不怎么样，据说《高级魔药制作》里有很多错误。”西奥多也是从父亲那听说的。

赫敏暗自记下书名。

“好了，伙计们，那是N.E.W.T.s的教材，我们很久之后才需要担心这件事，而现在，”凯瑟琳打了个响指，“我们来吃点东西，欧若还没吃午饭呢！”

在几个小姑娘围绕着“内伤病患到底吃什么午餐更营养”展开新一轮讨论之前，西奥多放下笔记打算离开。

“西奥多，西奥多？”欧若拉忽然呼唤道。

西奥多停住脚步，“嗯。”

“…谢谢你。”欧若拉原本想问他是否愿意在再上课时帮自己连通传音宝石，这样她就能跟着一起听课了，但又怕西奥多坚持整堂课会很累，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那本魔药书…等庞弗雷夫人允许我回宿舍了再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