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张莉莉本就难缠,就算当众被靳渐说的面红耳赤,也得逮着这个时机赖着靳渐说两句。
靳渐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动打火机盖,显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之际,“啪嗒”一声,只见明黄色火焰自塑料薄粉的打火机蓦然冒了出来。
张莉莉离他最近,被这狂放不羁的动作吓了一身汗,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嗓子里,整个人也下意识往后退。
“说完了?”靳渐这才掀眼皮看了张莉莉一眼,将火熄了,略过张莉莉,看向夏诗,勾勾手指头,“你来说两句。”
夏诗懵了,手里拿着校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笑地看着靳渐,用眼神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视线相撞,夏诗这人大概心思单薄,藏不住事,靳渐即刻就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尴尬与心虚。
明白是明白,但......他压根没打算放过夏诗,权当没看懂她的意思。
拿起她抱在怀里的校服,亲自给夏诗披上,“校服都给你穿了,怎么样你也得说两句啊。”
见夏诗没动,靳渐啧了声,漆黑眼瞳揶揄的意味很重,使坏地说:“哎,小白眼狼?”
夏诗:“......?”
张莉莉:“......”
张莉莉身后的一群学弟学妹(吃瓜脸.pjg):......这三角恋够狗血,6。
夏诗下意识地看向张莉莉,心虚得很,一把将靳渐的手推开,忙不迭撇清,“我觉得你好像更需要一点…...我就不要了。”
夏诗本来也就随口一说,扫向靳渐的时候这才发现他穿了件无袖球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下面便是流畅蓬勃的肌肉曲线。肌肉没有刻意与突兀感,恰到好处,就像积年打球积自然而然积攒而来,有种水到渠成的流畅。
再往上,就是凌厉与轻佻并蓄的脸,那双狐狸眼尤其突出,永远吊着淡淡的讥诮。
“醋味熏天啊,诗诗,”靳渐音节咬的很重,笑的眼睛弯弯,“行吧,那我穿,就不给她们看了。”
话音落下,如芒刺背都不足以形容夏诗此时的感受,她察觉应当有数片眼刀子狠狠往她身上扎了。
她也很冤枉,明明她就跟靳渐是萍水相逢,顶多算冤家路窄,怎么现在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明明她就很清白啊!
“那你就穿吧……我先走了。”夏诗有点不想在这待下去,转身就打算走。
还没往外走几步,夏诗的步子就堪堪顿住。手腕被扣住,对方手劲很大。
“校服不要?”
“不要。”
“钱也不要了?”
“......不要了。”
“哦,给我了,”靳渐唇角微微勾起,睨着她,小火慢炖,“平白无故给我钱,那你什么居心?”
夏诗盯着靳渐微微发凉的指尖,挣脱了好几下都无济于事。
“我不要了。”夏诗有些欲哭无泪。
靳渐将手撒开,不疾不徐地加大火力,“五百块,你以为能买我几分钟啊?”
树梢的风声,头顶的鸟声,霎时间戛然而止,钻到了时间缝隙中,周遭很是阒寂。
夏诗心虚地看了一眼张莉莉,连忙摆手,“我没想要你卖身!”
说完后,夏诗就有点后悔了。
说的啥……
靳渐遗憾地啊了声,扭了扭手腕,显然没料到夏诗会是这种反应。
然而事实是,他能料到的东西确实还太少。
夏诗看向张莉莉,只见她眼眶微红,眼泪摇摇欲坠,立即解释:“学姐,我昨天才转学过来,跟你男朋友也没什么关系,就昨天说了两句话,但我们真是清白的,你千万别误会!”
张莉莉本也不想哭,听见夏诗的话,难为情地挤了几滴泪水,脸色红红的,听见夏诗口中的“男朋友”,只觉难看,脸色也就更加绯红欲滴,甩了夏诗的手,往反方向离开了。
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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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诗回到教室之时已经快上课了,她摊开书本,开始预习,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靳渐才从外面回来。
脸色不太好看,周身气场很低,拖开椅子,坐下,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夏诗将重重的一沓书从靠墙的里侧拖到外侧,压到两张桌子的三八线之间,这才开始认真听课。
这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华超民是个长得威严的老头,本就是大舌头,大概年纪也大了,舌头的灵活度也退化了,偶有几句江宜方言吐露,有种一本正经的诙谐,每每这时,班里都哄笑成一团。
其中笑得最放肆的就属王霸天,心眼大,嗓门又大,笑声响如雷乎。
夏诗盯着眼前化学配方公式,凝眉看了一会儿,十题错了九题,战况这样惨烈。
听说这还是最简单的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