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晚上十点半,安南裹着披肩,蜷在靠椅上发愁。
她第三次开口:“这个背景墙......”
盛愿作为一个课代表的自觉,直接给出提示:“挤出命令!”
“噢......”安南不敢吱声。
她每完成一步都会习惯性按下保存,果不其然又闪退了后,页面陷入一阵卡顿,散热器开始作响。
四人间宿舍只住了俩人,导致对方任何细小的动静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
盛愿扯下蓝牙耳机:“不是,你这小破电脑什么时候换,就做个白膜散热器还能这么大声!”
安南反复按了几下F5,依旧没什么效果后,她自暴自弃:“我等双十一看看,它要是能便宜个五六千我就换。”
盛愿:......
电脑再次重启时,安南来到阳台给文澜英打电话。
“妈,我刚刚做作业的时候......”
“南南啊,我跟你爸爸还有你几个叔叔阿姨这段时间要去趟新疆,时间有点久,你马上假期国庆假期了也不用回江都,正好可以住到你小叔家也省的回来,而且啊人家还要去你学校开个什么演讲,妈妈这边已经说好了,平时周末你也可以到那边去玩。”
楼底的银杏摇摇晃晃,冷风一吹,大片枯叶成团掉落,伴随着电话那头不容置疑的话语一起铺下,安南听的一头雾水不说,自己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说辞被全盘打乱,她带着少有的焦躁开口:“你们要去新疆?!是好久之前就说好的吧,为什么我一件事情都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在告诉你吗?”
听到对面理所当然的话,安南更急了:“你这是在通知我!为什么你们走我就要去我小叔那,我可以一个人呆在学校!”
“你有家不回课,呆在学校做什么,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文澜英厉声开口,话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强势。
“再说了你柠柠姐也会去,你们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在一起热闹热闹不好吗?”
安南一把扯掉碍事的披肩,身上穿的还是单薄的绸制睡衣,冷风贴脸吹过,她只觉鼻头一酸,登时红了眼。
“不好!我不想见到他们!我不想和他们相处,我呆在学校开开心心的不好吗!我才不去管别人怎么想!”安南一股脑说完,已然被泪水糊了嗓子。
她不由分说挂了电话,文澜英最后给她发了条微信。
“你别闹脾气,到了人家里做客就规矩些,让你过去一是我们几家都对你小叔的放心,二来你小叔跟你同专业,也可以多跟人家学学。”
安南整理好情绪走回宿舍,盛愿见状立马暂停了手上的综艺。
“明天不用上3D课了,亓畅刚才发信息说找了个德高望重的设计大牛来给我们开讲座,他这水课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安南刻意隐藏哭腔的“嗯”了声,电脑一合,她爬上床铺。
什么演讲,什么大牛,她只知道她不想见到李星瑀。
盛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掀开帘子:“你怎么了?这么早就睡?”
安南吸了下鼻子,佯装轻松:“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困了,可能是今晚太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晚安。”
“噢那我去关个灯。”
周围光线淡退,安南在黑暗中睁开眼,她勾起袖子擦了即将溢出的泪水。
面前是堵纯白的油漆面墙,往常安南喜欢面对着它睡,现如今她翻了个身,只觉得心口闷的慌。
一口气反复盘旋在那,呼不出叹不完,像个难解的心结,至于这个结是什么时候扣上的,可能是从饭桌上那个红包开始。
是那句只有她觉得刺耳的“唯一一个小侄女”,如果真能像安南先前在车里所说,十五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也许心里的结压根不会存在,但她耿耿于怀之间,她也不得不承认,童年那三两年事,她在乎。
每一件每一桩,她都无比在乎。
所以她会酸,会难过,会记仇。
那个曾经围着她转的男孩子,现如今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
……
安南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半,童年那段深藏的回忆也倒放了一大半。
隔天一早,盛愿到点喊安南起床,安南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脑袋晕的厉害。
嗓子里像长了十根倒刺一样,每动一下就摩擦着里面的肉。
盛愿手背靠了下她的额头:“发烧了?”
安南勉强开口,嗓音粗的吓人:“难受……”
“那怎么办,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安南边咳嗽边转了个身,被子拉过头顶:“不用了,你帮我请个假吧……咳咳咳……”
盛愿翻箱倒柜给她找出两包感冒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