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那边,李水天在花楼乐得逍遥,勾栏听曲,花魁娘子笑着脸给他不停灌酒。
小厮潜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水天脸色一变,霍地站起来。
“我就知道,那苏沫不是个安分的。”
小厮:“那….公子我们该?”
李水天声音里满是狠劲:“走,跟我逮人去”
月黑风高,一个瘦弱的身躯奋力推着一架农车向前走,身边是背着行李的老妇。
一老一少,还推着一个病人,在乡间土路上走得艰难,周遭漆黑一片,路又长久失修凹凸不平,一不留神,苏母摔了一跤,连带着撞到了苏沫。
苏沫本就体力不支,被撞了后手上失了力气,任由农车歪倒在一旁,苏论衡也从农车中滚落出来,回过神来,两人俱是去扶起苏论衡,查看他是否安然。
看着昏迷不醒的丈夫,再看看瘦弱的女儿,苏母只觉得心里没了依靠,声音里带上哭腔:“沫儿啊,还有多远能走出这黑水城啊。”
苏沫将父亲扶回农车,重新推起农车:“翻过前面的大山,就走出黑水城了。”
苏母回忆起被流放来时,经过那座大山,只觉得满心恐惧:“娘这一把老骨头…怕是过不去了。”
苏沫柔声安慰:“娘,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哪有中途放弃的道理呢。”
苏母犹豫:“可…”
苏沫推起农车,苏母也不由得跟上。
苏沫目光坚定得望向前方:“那山上的豺狼再可怕,还会比李水天更可怕吗?”
苏母点了点头,重新焕发出希望:“女儿,你说得对,你都没有放弃,为娘怎能放弃呢。”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听声音是大队人马。
那群马背上的火把由远及近,直至将二人团团包围起来。
火光下是一双愤怒到发亮的眼睛:“苏沫,你是要去哪啊?”
苏母大惊失色,立马去拉苏沫的胳膊:“沫儿…”
苏沫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愈发平静,她声音四平八稳:“我父亲生病了,带他去看大夫。”
李水天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哼,苏沫,你不会把我当傻子吧,城中有的是大夫,出了黑水城,方圆百里内没有人烟,你要去看哪个大夫。”
苏沫声音冷酷:“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水天是个暴脾气,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不要再狡辩了!你分明就是想逃走!”
苏母急忙解释:“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没有想要逃走。”
李水天身边的小厮啐了一口:“老不死的,被我们少爷抓包了还在这死不承认,丢不丢人啊!”
苏母本来也是个高贵的诰命夫人,被一个低贱的小厮一呛,老脸挂不住,脸色变得刷白。
苏沫本是自己时代有名的塔罗牌占卜师,连权贵找自己看牌都需要预约,平日里习惯了被众人捧着,现在虎落平阳本就不爽,听到苏母被骂火气也骤然上来:“李水天,请你管好自己的狗。”
李水天冷笑,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打量她:“苏沫,也请你看清自己的位置,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做事,更何况,狗也不过是传达主子的意思罢了。”
小厮有了主人撑腰,在一旁洋洋得意。
理智回笼,苏沫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也不再那么硬邦邦:“李公子,说既然说好了给你占卜,就会说到做到,我带父亲来到这里,也不过是要借助月光给他治病。”
李水天半信半疑:“哦?借助月光治病?”
苏沫声音恢复了泰然:“不错,因为这是家族世代传承秘术,不便透露,才谎称去看大夫。”
李水天指着地上的一团行李:“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苏沫轻描淡写:“治病时父亲会发汗,担心他受凉,只是一床被子和一些换洗的衣物罢了。”
李水天仍有怀疑,他抬头望了望天:“月亮哪都能看到,又何必到这荒郊野外来,还得担心老头受凉,我看不如这样,你带着老头来我府中治病如何。”
他这是相当于变相软禁了。
苏母担忧地拉着苏沫:“我们…”
苏沫冷淡的目光穿过夜色直向李水天:“你不相信我说的?”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锋利,似乎能够穿透人心,李水天咄咄逼人的语气下意识一松:“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沫知道今晚已经无法脱身了,干脆道:“我会回到黑水城,但是我不会去李府。”
李水天见识到她刚硬的性子,堵人的目的依然达到,于是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就知道苏姑娘不是出尔反尔之人,这乌漆嘛黑的,你们自己回去也不安全,正好我带的人将你护送回去。”
苏沫见好就收,既然李水天也退了一步,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重新拾起农车往回走,身边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