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都要炸了，像一只愤怒的小猫，“你们一个两个的来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灵玉闲闲看她一眼，扯起嘴角，“哦，谣传，那就对了。”

“对什么呀？谁散布的谣言？我找他去！”

灵玉笑了笑，此时倒没有了初见时那股尖酸刻薄的味道，仿佛只是一个病弱的公子，他淡淡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习惯就好。”

阿渡歪了歪头，看着他道：“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灵玉道：“我有话想问，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回答了。”

“你说。”

“你是谁？”

“我？我就是我呀。”

灵玉显然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问：“你从哪里来？”

阿渡听得耳熟，道：“打住！我知道你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了。你要问我要到哪里去，对吗？”

灵玉一哂，转而道：“这身衣服穿的还合适吗？”

阿渡低头看了眼自己，她洗漱过后，已经将原来那身彩衣换下，不再赤足，穿上了绿色的丝履，头发也不再披散，而是结成了发辫：“还行，挺合身的，谢谢。”

“可惜还是比不上你原来那一身，花冠金铃，令人印象深刻。”

“啊……谢谢。”阿渡不耐烦虚与委蛇，打算撤了，“我有点饿，劳驾，厨房在哪儿？”

灵玉苍白的脸上真正漾出一抹笑容，道：“想吃什么，我让侍女给你送去。”

阿渡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几道点心，道谢之后往房间走，忽然听见灵玉在她身后说：“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注）。阿渡姑娘头戴辛夷与桂枝编织的花冠，脚着金铃，倒像是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上所写。那本书上说，上古时代，神有百族，其中一族，其名山鬼。”

阿渡脚步一顿，猛然回头望去，却见灵玉丢下此句，便飘然而去，已不见了踪影。

说话说一半，莫名其妙！

阿渡咬牙，恨恨骂了一声，刚走到房间，就见侍女送来了几分糕点。她大快朵颐地填了肚子，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又见赵不执房中灯还黑着，于是出门，找点事干。

夜色深沉，阿渡听见远处宴席声音已经散去，脚尖一转，往宋归星房间去了。

宋归星开门一见是她，连忙关门，却被阿渡一只手抵住门缝，他只好开门，问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去找我师弟，找我做什么？”

阿渡狞笑道：“我来兴师问罪啊！我和赵不执是道侣这话，是你传的吧？”

“不是吗？”宋归星问，反应过来，连忙抵赖，“当然不是我，我怎么会做这种八卦长舌之事——是元安，他说的！”

不远处的宋元安打了个喷嚏。

“是吗？”阿渡将信将疑，“不管！总归是你们师徒之中的一个！你们乱嚼舌根，坏我名声！”

宋归星道：“怎么就坏你名声了？我师弟！那可是仙子最想嫁排行榜上的榜首！要说坏，也是坏他的名声吧！”

“还不承认是你散播的谣言！”阿渡一拍桌子。

宋归星道：“好好好，你要如何？”

阿渡这才满意地坐下来，笑眯眯道：“你往外传我一个谣言，自然要说一个八卦，来弥补。我问你，汀兰和赵不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为这事啊？早说嘛……”宋归星心道，这巴巴地上门来打探情敌八卦，还说跟师弟没有关系，谁信！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眯眯道：“这话，得从十五年前说起。”

那一年，是仙门大会，赵不执才七岁，刚刚拜入山门不久，因为天赋卓绝，被慧谷真人收为关门弟子，带在身边。

而汀兰彼时也尚且年幼，跟在时年不过十岁的灵玉身边，一起来参加仙门大会，灵玉当时登临帮主之位不久，还没有站稳脚跟，于是提前了许久前来拜会慧谷真人，在蓬莱仙宗住了些日子。

灵玉有事，不能照看汀兰，于是，慧谷真人派了赵不执去照顾汀兰，她便跟在赵不执身后，形影不离了一段日子。

宋归星讲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阿渡，问道：“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师弟的道侣，管那么宽？”

阿渡一拍桌子，让他快说，宋归星却笑眯眯，再也不肯开口。她只好暂且退让道：“好吧，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