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
那根树枝穿越脑干时发出了“噗嗤”一声响!
阿渡捂着脑袋,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眼,如同从噩梦中惊醒那样,大口大口喘息着。
“姑、姑娘……”
阿渡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圆鼓鼓的脸蛋,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扇出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你怎么打人呢?!”
阿渡回过神,这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他长着一张喜庆的圆脸,笑眼弯眉,一副很好亲近的样子。
阿渡却往后退了一退,戒备道:“你是谁?”
“在下宋元安。”圆脸少年好脾气道,捎待,又犹豫地问,“请问……姑娘和我师叔是什么关系?”
“师叔?”阿渡循着他的目光往左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被紧紧握住,而握住她左手的人,此刻紧闭双目躺在一旁——正是赵不执。
到这时,她在幻境中经历的种种才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阿渡意识到,随着夏弘文的死亡,她的意识被弹出了心魔幻境,而这里……
她环视四周,看出自己在一个院子里。
“姑娘?”
阿渡回过神,问道:“赵不执是你的师叔?你也是蓬莱仙宗的人?”
“正是。”
阿渡道:“我叫阿渡。我怎么会在这里?”
宋元安道:“我随师父巡游到此,发现魔障丛生,一路沿魔气寻找,来到了此地。然后,就看见了你们俩,手牵着手,倒在监牢的密室里,分都分不开,我只好把你们一起搬出来,放在这里,才刚放下,你就醒了。”
“密室里的女人呢?还有……那个牢头呢?”
“什么女人?什么牢头?”宋元安道,“密室里只有你和师弟二人。”
阿渡静默了一瞬。
密室里的女人就是秋榕,她和赵不执坠入心魔幻境之前,清楚地看到秋榕被老陈取出了心脏,而赵不执也一剑杀了老陈。
怎么会?
密室里只有她和赵不执二人,可是,秋榕和老陈都死了,他们能去哪儿?
阿渡低下头,尝试着把手从赵不执的掌中抽出,可是对方握得很紧,她安抚地拍了拍赵不执的手背,低声道:“放心,我没有事,已经醒了。”
赵不执的手就这样松开了。
宋元安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诡异。他们刚才用剑撬都没撬开的手,就这么分开了?
蓬莱仙宗的人都知道,小师叔是万年的铁树不开花,看似温和好接近,可追他的女修排到了山门口,也没见他对谁动过心。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还能让铁树开花了?
阿渡道:“我们刚才一起陷入了心魔幻境,眼下,我出来了,他应该还在里面,我要破除心魔,才能解救他出来。”
“心魔幻境?”宋元安显然知道心魔幻境,闻言,神情严肃起来,“魔物的核心在哪里?”
阿渡想起赵不执在幻境中曾对她说的,魔物是以榕树为基础,众生妄念共同诞生的心魔,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但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杀死心魔,把赵不执救出来。
阿渡道:“就在榕树村,魔物就是那棵榕树。”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宋元安却沉默了。
“怎么了?”阿渡问。
“你知不知道,几个月以前,榕树村被一场洪水淹没了?”
“什么?”阿渡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她这才想起在心魔幻境中,春喜和冬生的生平□□同提到的那件事情。
一场洪灾,把榕树村淹没了。
宋元安道:“原本,发生洪灾这种事情,该归凡间州府的城主们自行管理,可是榕树村的洪灾却被通报到各大仙门,就是因为它比较特殊。榕树村一不靠海,二不靠河,有目击者说,那场大水,是从榕树观里凭空冒出来的,红色的,像是血。”
“这不正说明榕树有问题吗?仙门为什么不尽早处理?”
“处理不了。洪灾过后,榕树村的百姓四散奔逃,而榕树村整个陷落到地底下去了,那是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仙门中倒是请出了擅长……咳,擅长地质探查的琢山派下去查探,鬼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了,还在那地洞里鼓捣呢!”
阿渡还想再问,这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嘶吼,宋元安神情一肃,与她同时循声望去。
那是城主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