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啼鴂弹泪十里归

“玉儿！”云岚在城东门外十里亭等着，正朝我挥手，身边还有逐月。

“哥哥！”匆忙下马冲上去，撞到云岚怀里。

“慢点跑。”云岚接住我。

“呜呜，哥哥，你这么久没有消息，我都担心死了。”抱紧云岚哇哇大哭，“我好怕你出事。”

“我这不是好好的？”

“哥哥你要是死了我也死。”

“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别人听到。”云岚示意我转头，小菱、静寒、李遥、彩玉、完颜鸿烨、北堂腾邪、叶梦尘、顾思盈、萧巧、易天晴、若非月都在。

小菱率先开玩笑，“哎呀，玉儿这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你家哥哥可是要伤心了呢。”说着还假装哭一哭。

萧巧直接朝我挤眼，“莲儿羞羞。”

云岚上前一步，向他们行礼，顺便替我遮掩，“诸位，多谢相救。”

静寒摆手，“云兄还是得谢莲儿，莲儿四处奔走，我们才聚到一起想办法。”

小菱继续开玩笑，“是啊，可得谢谢玉、儿。”

云岚耳朵都红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不用谢。

之后大家各自归程，约好了待我与云岚买好宅子再聚。

回山后。师父却躺在榻上，气息微弱。大师兄在一旁照顾他。

“小九，小九回来没有？”

“师父。”握住师父的手，转头问牧河，“大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

大师兄神色哀伤，“师父说，他天命已到，不能再留于尘世了。药堂师叔也说，师父是心疾，很难医治。若师父不是在山上修行，或许还不能活到这个年纪。况且你走了之后，师父日日担心，生怕你出事，一病不起，只是撑着等你回来。”

“怎么会是心疾？”我忍不住眼泪落下。

“小九，不要哭。”师父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十分费力地侧身，给我擦眼泪。“爹爹，爹爹就是来护着你的，别怕，别怕。有爹爹在，小九，别哭。老七呢？”

“师父，我在这。”云岚比我知道的多，但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要走了，你得照顾好小九，知不知道？”

“嗯。”

“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别难过，孩子。爹爹祝你幸福、开心。别哭……”

“师父。”摇一摇师父已经无力的手腕，“师父，师父。师父，我想吃你做的菜粥，师父，经书还没念完呢，师父，我带你去万花谷，裴师叔会治好你的，师父……”

师兄们都劝我不要太难过，只有云岚默默陪着我。

“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什么都做不好，总是不听话，害你们担心，害师父生病。”

“没事没事，以后你还能见到爹爹的。”只是还要等好久了。

“师父真的是我爹爹吗？”

“现在不是。不过玉儿放心，有些人，和你命中注定有缘分。”

“比如哥哥吗？”

“嗯，可以这么说。”

“哥哥我在长安见到十三王妃了。”

听到十三王妃，云岚明显在意了许多，“她可有同你说什么？”

“她说觉得我面善，还说她自己丢了个姑娘，她也有点想念。”

“这是什么说辞？”云岚对十三王妃的说法有些气愤，“自己的姑娘丢了，也不打算找？罢了罢了，以后不提他们，这般对待子女……”

云岚想到以前，又是叹气又是神伤。

“以后有我对玉儿好，不要管那些对你不好的人。”

“那哥哥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别人都不行，谁都不行。”

云岚点头答应，“好好好，以后就把你当祖宗供着。”

“哥哥胡说。”

“只要你不哭了，叫我干什么都行。”

“可是师父……”

“玉儿，我们现在是人，人总要死的。以后如若我先死了，你也得想好自己怎么办。”

“我说了，哥哥死了我也死，不活着。”

“傻话。不过我死了以后会等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

佛教火葬，道教土葬，所以师父的尸体，找了个风水宝地埋了。大师兄操办师父丧事，但道家讲究清心，丧事也十分简单。人生大事，云淡风轻。这个人就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就算是魂归，也是平常事。

我给师父抄了九十九张经，烧给他。

“师父，但愿你来世做我的爹爹。”

大师兄安慰我：“会的，师妹，别难过了。”

其他几位师兄都泣不成声，从此我们都是没有师父的孩子了。

云岚只是把手帕递给我，让我擦眼泪。云岚虽然难过，但是比师父断气那天伤心得少了些。

当天我做了个梦，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