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红复含宿雨

走了没多远，恰好看到个茶摊。

云岚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店家，一碗馄饨。”

我歪头看他，“哥哥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

“撒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拍到桌上，“店家，两碗馄饨，一碟酥饼，一份酱菜。”

很快菜就上来了。

拿筷子戳眼前的小碟子，“哥哥撒谎就会眨眼睛，不过这回没有摸鼻子。”

云岚有些不好意思，“我被牧扉关着那段时间，身上的东西都让他拿走了，现在虽然还回来了，但是钱他没给我放回来。要等到去下一个驿站附近才能取银子。”

“哦~~”我点点头，“之后哥哥就要靠我啦，没、有、银、子，嘻嘻。”

“鬼灵精，”云岚摇摇头，接着拿起小碟子配合，“求求女侠行行好，赏口饭吃。”

“呶，赏你的。”舀一个馄饨放在云岚手中的碟子上，“凉凉再吃，别烫着。”

云岚没吃，反倒盯着我看。

我反而被看得不好意思，“盯着我做什么？”

“我开心。昨夜虽然没做什么，但是总算你好了。只是今天不该这么早就上路，该在林子里多待会儿。”

凑到云岚耳边小声道：“等到了小路上，唔……”

他直接捂住我嘴巴，“胡说八道，起码要师父给咱们主持婚仪。叶梦尘对你那般，我恨不得打死他。”

“我说让你随便亲，没有别的。”

“以后不许随便乱说，不要乱惹男人。不是每个男人都管得住自己。”

朝他吐舌做鬼脸，“哥哥昨夜也没管住。”

云岚脸上泛红，“我没有。”

手指戳他心窝，不依不饶地指控，“那你也亲了，你还吃……”

这回被亲了个正着，云岚用袖子盖在我俩头上，呼吸烫人，“不许再说，否则早饭不能吃了。”

“我就说。”凑在他耳朵上，“哥哥大坏蛋，我最喜欢了。”

云岚攥紧我手，一声不吭。

默默吃完早饭，云岚拉着碧台莲上马，追云在后面跟着，跑了小十里路，云岚带小人儿拐进一处小树林，将人按在一棵小桦树上重重地吻。追云逐月到一旁吃草去了。

马：没眼看。

树：我是无辜的。

亲完云岚好久才平复气息，“以后不许乱说话，知不知道？”

我嘟嘟嘴，“只许你乱亲，不许我乱说，不讲理。”

“什么话都乱说，也不知羞。”

“反正哥哥都吃了，唔……还不让说。”就算被捂住嘴，说不清也要说，“我都没换衣裳……”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瞬间不闹了。

“哥哥羞羞。”

云岚羞恼，手掌掐住我腰侧，“还不是你惹的？你再胡闹，今天别上官道了。”

“没裤子换了。”

“不许勾引我。”云岚忽然脸色很难看，“你对叶梦尘……”

“才没有，他强来的，那时候我还伤着，我要是知道，呜呜……”一时又说得我伤心。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早就该告诉你的，怪我。”将我按在怀里小心哄着，“好了不哭了，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云岚给我理好衣衫发髻冠带，带着我共乘一骑，一路上都很规矩，反倒是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最后干脆躺在他臂弯，云岚只好放慢速度，让逐月自己慢悠悠在官道上走，追云老老实实跟在旁边。

云岚颇为无奈，“又胡闹。”

不满地皱皱鼻子，“我好不容易记起来了，哥哥也没见得多高兴，哼，还不让我闹。”

云岚不赞同，“高兴不一定要说。”

“高兴为什么不说？就好比，我喜欢你，我就会说，但是你喜欢我你从来都不说，不公平。要是两个人都不说，早晚要完蛋。”想到之前的事，又埋怨道：“若不是我这次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真的回山修行，再也不下山了？”

“嗯。”

“我嫁给叶梦尘你也不难过？”

云岚想起来还是有些黯然，“要是你想不起来，那也没办法。你高兴就好。”

“笨蛋哥哥。”坐起来戳他肩膀，“让完这个让那个，难怪大长老说我姻缘不好，一堆烂桃花。你要学会抢，如果我记得但是你忘了我，然后喜欢别的女孩子，我就把他们都打跑，哼哼。”

“但是你不会开心。”

“胡说，哥哥哪里都比别人强，我眼光好得很，才不会选庸脂俗粉。”

夜里又毒发了，不过这次在客栈。自然免不了要闹一阵，只不过云岚不肯越界。帐子里昏暗，看不清云岚神情。

“若我像叶梦尘那样对你，就是混蛋了。”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