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曼沙小筑

如今便原样学了它来，不怕这卫九霄不就范。

果然有效！

卫九霄目光炯炯盯着她，眼中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嘴边笑意更加明显了，似乎极爱她这撒娇哀求的模样，将手在她下巴上停了好一会，忽然将她拦腰一把抱起，轻轻放到院内那石桌前。

左手一召，便将两只小篮子勾了来放在桌上，一阵食物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寒霜喜笑颜开，掀开一看，却是两篮截然不同的食物。

一只篮子里装着几样金黄色迎春花形状的点心，一盘青翠碧绿的果子，一壶碧绿的汁液。另一篮子里装着烤鸡、红烧鱼、鸽子肉、荷叶饭，另有一壶美酒，香气扑鼻，更觉饥肠辘辘。

寒霜拍手笑道：“卫少，你今日真正大方了一把。果然早早准备了这生辰宴来，与我真是心有灵犀。”伸手便要去取那烤鸡。

卫九霄却拦住她道：“美人莫急，还有两名客人未至呢。”

“客人？”寒霜很是惊讶。

这半月来，自从来到这曼沙小筑，除了卫九霄，便没见过别的人呢，连个消息也递不出去。

果然便听见外面爽朗的笑声传来，有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道：“九公子，听说你这院里当真开花啦。你可真是福泽深厚，仙缘不浅呀。”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松、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腰间别着一只酒壶，满面胡须也不修剪，衣着打扮也是随意得很。

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美妇，穿一身淡黄色的长裙，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头发卷曲，甚有风情地挽在一侧。

“要不是真开了花，怎敢请陵游老叟和朝颜婆婆大驾光临呀。”卫九霄笑道，似乎心情甚好。

“老叟？婆婆？这两人看着顶多四十来岁年纪，卫九霄你嘴这么臭，也不怕挨打。女人哪有喜欢被人称作婆婆的，真正智商堪忧。”寒霜心中叹道。

“九公子自然是福泽深厚的，不过我看这位妹妹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花一定是看了她的面子才开的。”朝颜婆婆不理卫九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寒霜瞧来，上下细细打量。

“妹妹？我可是活了几百年的圣女。你们只怕得叫我姑奶奶才是。”寒霜心里又叹道。

卫九霄笑道：“我家霜妹确实手巧，又生性勤劳得很，日日精心照护，想是天生与花有缘，不过数日便长了这许多花苞出来。若是我自己栽种，只怕百年也看不到一片叶子呢。”

“呸！生性勤劳？我难道不是被你逼的？日日忍饥挨饿地干活，好容易熬到今日有一顿像样的酒菜，竟还有几人要与我争抢。”

寒霜心中愤愤不平，一双眼睛直盯着那盘烤鸡，只想赶紧吃到肚里，忙口中陪笑道：“姐姐说笑了，我初来乍到，一个朋友也没有，日渐无聊也不知做些什么，这才随意种些花草，不过打发时日罢了。山居简陋，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卫九霄一一取出烤鸡篮中的食物，放在陵游老叟和朝颜婆婆面前，又给大家斟上了酒，却将一杯青汁递在寒霜手中，轻轻道：“狐狸美人，这个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于你身体大有益处，你该多喝才是。”

寒霜不知他搞什么鬼，虽被那酒香迷得晕头转向，但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勉强将手中青汁喝了下去，只觉一股酸涩之味从舌尖袭来，半晌又转为苦味，兼又辛辣无比，差点吐了出来。

寒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卫九霄此刻倒显出点怜香惜玉之情来，取了怀中锦帕细细在她嘴角擦拭几下，柔声问道：“美人觉着可好？”

“你个天杀的卫九霄，好不好自己怎么不尝尝？”

寒霜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却不敢发作，心下暗自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不喝酒也算不得什么。能饱饱地吃上几块肉便原谅他吧。”

正要伸手过去，卫九霄却又取了果子递在她手上，嘱咐道：“这佛陀果与这无心草汁乃是绝配，你吃上几颗，莫要伤了身体。”

朝颜婆婆白一眼陵游老叟，笑道：“你看看人家小夫妻，温存得很，便有多少宝贝也知道留给自家夫人。哪像你，每日木头一般坐着，与那院子里的松树没有多少区别。”

陵游老叟哈哈一笑，将那一盘鸽子肉送到她跟前，笑道：“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般讲究。我们在这湖边日日吃鱼，今日倒也请你尝尝这天上飞的。这可是我与九公子费了不少功力才捕到的。”

朝颜婆婆甜蜜一笑，将那鸽子肉分了一半递给陵游老叟，两人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鸽子肉的香味飘散过来，寒霜几近眩晕。心中口中酸苦不已，只好取了果子，细细地啃了起来。

这次卫九霄倒没有骗她，想是那无心草汁过于苦涩之故，今日这果肉吃起来确实清甜无比。寒霜更觉饿极了，三两下便将一整盘果子吃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