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柒:踏霜夜访杳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20231124:
有些内容在斟酌取舍中,会在明天发完全文 :)
颜夕来瞧过一回,自然知道她症结所在,出来找蔷儿,拿出一张纸条给她道:“还你,就说别人给你的方子,请公主看看,别这样闷着了。你可不要说漏嘴提起七皇子,闺阁女儿家这种事让别人知道总是尴尬,她脸皮又薄,指不定怎么心烦。”
蔷儿见是先前朱雀交给她的药方,想起上次被颜夕连哄带吓地截胡了,不由对眼前这个笑容和婉的美人又生出三分畏惧,低头道是。
霖若一见药方果然有了兴趣,抬头问蔷儿:“这是别人给你的?这上面的阿胶和红参分量不轻,你若不是气血两虚倒不用这样大的剂量,不若让我替你探了脉再改改方子?”
蔷儿知道她担心胶参贵重自己负担不起,眨了眨眼改口道:“其实是从前芸妃娘娘那儿的方子,娘娘也赐了婢子一份,婢子知道公主颇通医术,又见您闷闷不乐才拿来给您看看,想想别的事许就没这么难受了。”
“谢谢你的好意。”霖若笑起来,“师父从前也喜欢拿些宫廷秘方考我,让我试着加减化裁,或比着方义另拟新方,让寻常人家也能用得起。”
“那位先生是医者仁心。”蔷儿由衷道。
霖若想了想点头道:“师父说这原是她师父平生致力所为,王权富贵有疾能得医,天下百姓也该如此。故而我南下入阁后亦会遵循此道,游医替贫苦之人看诊。”
蔷儿闻言很是动容,握着霖若的手道:“若公主不往南下,入宫后替我们这些位低奉微的奴婢看诊,亦是践道。”
入宫……为何入宫?
霖若愣住了。
蔷儿自知失言,道了个歉就脚底抹油跑了。
等她再回来已是晚膳时分,霖若将这方子里君臣佐使的替代药材列了个遍,兴味正浓,便请眉心将东西端进来,不过眉心正在松月那里学雕镂,同样不思归,进来的是蔷儿。
她这会儿倒不像寻常一般说说笑笑,愁眉不展地从食盒中将饭食一碟碟摆在桌上,霖若奇怪地回过头来看她:“这是怎么了?”
蔷儿张口欲言,又低下头去,颇有些委屈道:“宫禁要解了,公主、夫人和两位姐姐都要走了。”
宫禁为何在这日解了?是夜宴案有定论了?
霖若放下手中的纸笔,搓着手上沾染的墨迹,沉默良久才问她:“你家殿下……他可安好?”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蔷儿再抬头时眼里蓄了泪,瘪着嘴道:“今日安惠王带了几十人在毓华宫胡搅蛮缠,攀咬殿下是刺杀主谋,殿下与之争辩,金疮崩裂,又躺回寝殿去了。”
霖若失神间指甲划过皮肤,登时就起了一道红痕,可心中顿时清楚了:原来自己这一日坐立不安,是在担心他。
她下意识开口问:“那殿下……御医可去瞧了?”
说完又觉自己傻气,天潢贵胄自然有人照看,这一点她不是一直知道?可她明知轮不到自己来担心,却还是觉得胸口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瑰丽绮梦中的蝴蝶终究附在了她身上,将这皮囊包覆着的骨肉鲜血啃噬得干干净净,再用自己填充丰盈,完完全全地取代了她。
“公主要去看看殿下吗?”她听见蔷儿的声音在耳畔低语,“明日宫禁便要解了,公主明日再要探望可是再不能了。”
霖若恍惚起来。
她要吗?
她该吗?
她想吗?
——她终究是来了。
到院中接她的是个着实貌美的男子,霖若总忍不住细细打量他的脸,细长的眉眼柔婉如春柳,眉间的朱砂痣殷红似拿胭脂刚起了一笔的花钿。
“在下是萦雪阁朱雀,姓楚名凤歌。”若非他刚一见面便开了口,霖若差点便要脱口道一声“多谢姐姐”。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南昕王的寿宴上众人行酒令,念尘说的就是这一句。当时惹得不少人发笑,霖若便对这件事印象深刻,点头对他道:“我记得阁下的名字,先前有一屏之隔,今日倒见着了。”
“多谢您还记得,实在荣幸之至。”朱雀笑起来足可以说是动人的,他指着院墙问,“听闻公主身法极好,这院墙可要在下带您出去?”
霖若摇了摇头,跟着他一起纵身越过那一人半高的院墙。
一路上朱雀都很是沉默,直到把她带到寝殿窗下才犹豫着开了口:“公主,其实阁主服了药后沉睡不醒,您不必来探看。”
霖若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