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醇酒千杯刘伶醉
长生诀:长生蛊
拾肆:醇酒千杯刘伶醉
念尘醒来时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守在一旁的御医见他醒了,便起身行礼道是前段时间操劳过度,昨夜急火攻心而呕血,这些时日需好生静养。
念尘闻言垂眼,默默地坐起来,双目放空凝视交握在一起的手。
御医见他一言不发,便道了声保重又行礼离开。
小厮侍奉念尘洗漱了,又奉了汤药来,念尘便抬眼冲他一笑,伸手接了,却迟疑着不喝。
小厮觉得今日的念尘和往昔不同,很有些阴郁冷血的味道,于是战战兢兢地秉报道:“有个姑娘带了人在门外站许久了说是要来探望殿下。”
念尘不知为何想到了霖若,但面色如常,用瓷勺搅了搅那棕黑的药汁,问道:“可有递名帖?”
“未曾。”小厮见他冷淡,更觉惶恐,忙道,“小的知道殿下素来不喜女色,何况殿下病中本不应搅扰,只是姑娘神色匆匆,又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小的这才禀报……”
念尘抬眼看了看窗外,日头毒辣,蝉鸣聒噪,便皱眉道:“糊涂,天这样热,该请她入室等候,女儿家娇弱,晒坏了怎么办?”见小厮垂头不动,有些不耐烦地扬手道,“我病中不宜见客,你代我赔罪,叫马车送她回府。”
小厮正要照做,却忽地一拍脑袋,从袖袋中摸出一枚剑穗呈上来:“这是那姑娘给的,说殿下一见便知是她。”
念尘侧目一见果然便知是玄舞的剑穗,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只摇了摇头对他苦笑道:“还不快把那几位祖宗请进来,备好凉茶等着请罪罢。”
小厮闻言却是喜形于色,口中连连道好,小跑出了门。
念尘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刚醒来时那种郁愤之感少了几分,于是仰首把盏中药汁一饮而尽,将药盏轻置与床边小案。
初入口时倒不觉得,待把药咽了下去,那浓郁的苦涩味才渐渐翻涌起来,铺天盖地席卷舌面,激得他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阁主多大的人了,吃起药来还像个小孩子。”
话音未落,一个锦袋朝他飞了过来。念尘抬手定定接住,打开口子一看,原是些黏黏腻腻的蜜枣,便毫不客气地拈起一枚放入口中,这才回敬道:“分明可以随意出入,却非要拉着如卿在这日头下晒那样久,你们这身法全落在金陵了罢?”
朱雀和玄舞嗤笑着没说话,文甫倒是从他二人身后探出头来,抱歉道:“是我武艺不精,拖累他二人了。”
念尘便笑:“也是我府中人不认识朱玄二人,又不懂事,原该叫你们入厅等候的,方才已经教训过了。不过你们也不该推了如卿出来拜见,若是文甫打头,底下人都认识自然放行,可他们一看如卿是姑娘,自然要拦。”
朱雀又笑:“那小厮方才出来时笑得灿烂,一路还在和如卿道‘殿下方才也数落了小的,怎可教姑娘家在日头下暴晒,原是要叫车送姑娘回去的,可后一看姑娘的剑穗便立刻差小的出来相迎了,倒也奇哉’——怎的,在看到剑穗之前殿下还以为是哪家不经晒的娇小姐前来探病了?”
念尘被戳中心事倒不恼,面上也不显出来,只道:“我心疼如卿又如何?若来探望的只是你,我还要教你在外头多晒几个时辰。”
朱雀摸了摸自己的脸:“阁主还真会怜香惜玉?阁主老大一人不娶妻纳妾,连侍婢都没有,是以京中老有传言称七皇子断·袖。啊,倒也难怪那小厮见你对如卿上心,笑得眼睛都没了。”
念尘闷哼道:“我断·袖?那你来做董贤可好?”
朱雀果断摇头道:“在下一介武夫,于政事上一窍不通,这个董贤还是文甫兄来罢。”
玄舞哭笑不得,忙打圆场道:“在这里吵嘴算什么事?”转脸向一旁冷眼观战的文甫道,“仲裁还不劝劝?”
文甫闻言,看着朱雀道:“墨炼来信说给如卿的剑铸好了。”
玄舞有些摸不着头脑,柳眉一扬:“让你劝架来,说我的事做什么?”
朱雀却板着脸瞪了文甫一眼,即刻住嘴。
见朱雀对这招没有抵抗力,念尘笑着火上浇油道:“我知墨炼那小子从来对如卿的事上心得很。”
玄舞不自在地看了念尘一眼,只继续问道:“不过此话当真?墨先生的确为我铸好了剑?”
朱雀颇有些不信:“年初才定好的图纸,那剑机关重重便是鲁班再世也要费些功夫,这才过了几月便铸好了?别是敷衍了事。”
文甫笑着去捏朱雀的肩膀:“这剑倒确实是未完品,墨炼说送来后让如卿上手试试,好叫他知道有哪些地方要修整改进。”
玄舞点头:“倒也是,我听闻铸剑如造玉,切磋琢磨总得返工若干次才得一柄宝剑。”
念尘又吃了一枚蜜枣道:“可不是,若不是绝世的宝剑又怎么配得上我阁中闻名天下的‘轻吕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