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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边柯悄悄的脸。

徐邀月没多想，“哦哦”几声。又折回车里拿出来了什么，塞到柯悄悄手里，嘱咐了几句才走。

借着KTV光怪陆离的光，柯悄悄看到这是一瓶不知牌子的蜂蜜柚子茶，看上去比小卖部三块五的要昂贵很多。

宾利疾驰而去，尾灯跟城市的光斑混合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

夜色渐深，朋友们都家族之间互相捎走了，柯悄悄万万没想到，最后只剩下了谢纯和她两个人。

少年垂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柯悄悄把余光投射到他的位置，他没有什么表情，手机莹莹的光照亮侧脸。

两个人在马路边沉默地站了会儿。

“你家长什么时候来。”

谢纯蓦地出声，忽然打破了尴尬。

柯悄悄的心脏瞬间收紧。

妈妈没打算来接她，她刚刚只是不想麻烦徐邀月而已，没想到谢纯记住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她低着头，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从头顶扫了过去，甚至错觉他看破了自己的谎言。

“我不知道。”她挤出可怜的四个字。

“……”

谢纯垂头，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你家住哪？”

柯悄悄蓦地抬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你可以拒绝。”谢纯放下手，眼神平静地纳入少女的身影，淡声：“起草免责协议，并且公证。”

一个高中生哪里会起草协议，深夜又找谁公证。

不多时，黑色宾利疾驰而来，缓缓停在面前，谢纯走过去，微微倾身，手熟地打开后车的门。

想到什么，又松开了车门，转而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他微微抬眼，目送着后座的少女在车里找地方坐好。

她很像猫，善于找位置藏匿自己。避开后视镜，也避开任何人的交流。

就跟那天躲在教学楼的走廊角落一样。

车内，司机在主驾驶，谢纯在副驾驶，柯悄悄一人承包了整个后座。

车内蔓延着独特的香味，座位整洁，颜色虽然低调，却不掩奢华。柯悄悄这才知道，谢纯身上的香气是因为天天都生活在香气扑鼻的环境里。

而柯云霄只是东施效颦。

她的位置在谢纯后面，只能看到一点点他的衣角。即便是这样，也可耻地产生了大量满足感。

她是不争气的，灰暗过的天空，竟然因为一缕阳光而焕发生机。

窗外景物飞驰，城市的灯光接连模糊成一长条。她看着景象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接近自己的家。

没过多久，车子开始减速，在熟悉的小巷口缓缓停下。

路灯下环绕飞舞的飞蛾被惊得乱飞，有住户深夜出来倒水，好奇地打量与巷子格格不入的豪车。

她居住的巷子有好多户，而陈晚拂和她住在最里面的、交通最不方便，也是最便宜的一间。

少女绕到前窗，抱着蜂蜜柚子茶，小声：“谢谢你。”

谢纯靠在副驾驶，侧过脸，望着黑漆漆的巷口，半晌：“你家远吗？”

柯悄悄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摇摇头，撒了第二个谎：“很快就到了。”

她的话在谢纯这里可信度不高，他抬手勾了勾车门，想开门下车。

这时——

“悄悄？”一个妇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柯悄悄心脏一颤，回过头，对上陈晚拂惊异的眼神，

陈晚拂提着一篮子的菜，湿哒哒的还在滴水，看上去刚从河里洗菜回来。看了眼女儿，又看了一眼奢华的车子，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柯悄悄反应过来不对，想开口解释，身后车门却清脆一响。

她回头，却被罩在了一大片阴影里，视野中干练的长腿从车里跨出来，掠过身边。

“阿姨好。”谢纯向陈晚拂伸出手，“我是悄悄的朋友，叫谢纯。”

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陈晚拂一时呆住，不知道说点什么。

一是差点以为女儿骗自己出去跟沈月言聚会，其实是找爸爸去了。二是，从来没见女儿跟哪个男同学一起回家啊？

她揉了揉眼睛，又多看了谢纯两眼。

男孩一看就被养得极好，冷白色的肌肤，面料不俗的衬衫，风度翩翩，连座驾都是宾利。

柯悄悄好久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呆呆地叫了声。

“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陈晚拂的理智才回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