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金屋藏娇
本欲拉开距离拔剑再战,却没想侧身退走时被擒住了一只手拉进了那人的怀里。
宫尚角一手反制住她的手腕,一手钳住了她另一侧的腰身。掌下是软嫩的肌肤和果真不盈一握的纤腰,鼻尖有寒梅温香萦绕,他眸色稍暗,不自觉更扣紧了几分。
似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关芮安一时怔愣,停住了本欲反抗的动作,又有些迟疑的模样。
想来是认出了他。
宫尚角按捺下躁动的心跳,率先放开了她,出声道:“关姑娘,失礼了。”
没想到身前的女子反手地抓住了他本欲收回的手,被白纱蒙住的眼向他望了过来,仿佛害怕他离开一样茫然又急切。
她的指尖沾染上了人间烟火的腾腾热气,时隔一月再次交握的双手彼此传递着暖意。
这不同寻常的表现令宫尚角察觉到了异样的同时,不可抑制的愉悦爬上心间。
他正欲回握住她,关芮安却在此时收回了手。
感觉到是真实温热的触感,她试探性地开口道:“……柳公子?”
宫尚角顿了顿,拢住空空的掌心:“何事?”
关芮安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好似释然道:“……无事,公子安好便好。”
她隐忍的情绪波动被宫尚角尽收眼底。
有什么难言之语呢?宫尚角盯着身前之人掩藏在白纱之下的眉眼。无妨,他会自己解开谜底。
“那晚多亏关姑娘为我解蛊,此番贸然前来,也是为兑现当晚所言携礼致谢的承诺。”
“只是姑娘……养的海棠实在漂亮,方才一时出神,并未察觉到姑娘已经回来,所以才没及时出声。惊扰了姑娘,还望莫怪。”
方才还主动伸手挽留的女子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抚上左手掌心:“公子无需如此,况且那天,也已经给我留了谢礼。”
关芮安指的是那晚宫尚角留在青玉蛊旁的那瓶在她手上用过的金疮药,但这瓶金疮药此时的去处……
宫尚角好似没听出她话里的推拒之意,欺身逼近,直接伸手,欲抽出她腰间的软剑。
关芮安一惊,警惕地挡握住他的手掌,侧身躲过。
“公子何意?”
宫尚角看着二人交叠的双手,平直的唇角稍稍回暖。他索性顺从地被她制住,牵引着后者的手一起探上了软剑的剑柄。
关芮安察觉到他没有恶意,像是只是单纯地想要她的剑,犹疑片刻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宫尚角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随身携带的保命武器就这么轻易任他取走,掌中抽离的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令宫尚角愉悦地轻笑一声。
“关姑娘对谁都如此信任么?”
关芮安微微侧过脸去,好似只是认真听他说话。宫尚角却不出所料地看见了她微红的耳廓,他在初见那晚就早有所觉,这应是她掩饰有所逃避的习惯动作。
“……柳公子,并非歹人。”
宫尚角蓦地明了身体里那股燥痒原来是源于对于面前之人想要靠近、想要侵占的欲望。
他轻勾唇角,取出袖中的物什,骨节修长的五指略带生涩地将那物缠绕着挂在了剑柄之尾。又不容拒绝地牵起那只阻挡过他的手,态度强势但动作轻柔,只要关芮安想就能够挣脱。
——果然,她犹豫着没有挣脱。宫尚角意满地将软剑递还到关芮安手中,只在收手时指尖状似无意地轻滑过她的掌心。
蒙着眼的女子似无所觉,指节却霎时轻颤了颤。
“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我观姑娘并不缺少外物,唯独这柄软剑少了剑穗相配,便打了这穗子。若姑娘用得趁手,便也算聊表心意。”
这剑穗用的是上好的聚墨青花。莹润无暇的玉石色如浓烈的墨汁滴入了纯净的清水中,以浓墨为枝、以黑白交缠相融上涌的水墨为瓣,雕了几颗含苞欲放的梅。墨色与雪色冷清,配以朱砂色的攒心梅花络子,红得明艳,雅致精美。
——很衬她。
关芮安只一触碰便知这玉穗绝非凡品,但面前之人不容拒绝的行动言辞让她只好收下。
“多谢公子。”关芮安握着剑柄将剑负于身后,想了想又道,“已近午时了,若公子不嫌弃简陋的话,不若留下来一起用饭?”
宫尚角的目光移到桌上简单却飘香的家常菜色,心下微动:“色香俱全,怎会简陋?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那公子稍等,我去为你添一副碗筷来。”
关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略行一礼便执剑转身去了厨房。
宫尚角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坚实的盔甲外壳似乎有一块柔软地塌陷下来,升腾起许久未有的柔情。
说是拿碗筷,关芮安却没有很快回来。厨房里又传来切菜做菜颇有规律的声响,宫尚角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悸动与满足。
这样平和的、充满烟火气的日子,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