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宸
。
沈亓城看着洛温溪冷漠的背影,第一次怀疑自己对她的了解。
这两年的缺席,已经让他深刻意识到洛温溪变了。
以前她从来不喜欢沾酒,喝酒也是浅尝即止。
她从小和祖母生活在一起,受祖母的熏陶,她最喜欢戏曲。
而如今——
沈亓城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对洛温溪束手无策。
在此处站立良久,他才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洛温溪突然打开了门。
沈亓城一改刚才沉闷心情,脸上带着惊喜笑容转回身去。
“那个……我突然想到明日没事了,你明日过来接我。”洛温溪对自己的出尔反尔有些不好意思。
说完她便关上了房门,随后唾弃自己受不了戏曲的诱惑。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沈亓城才真正开心起来,脸上笑容不断放大,一扫刚才的阴霾。
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侯府,就有管家来报大理寺少卿在客厅等待。
季子宸坐在会客厅内,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端坐在一旁。
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脸上平静淡然。
“子宸?大晚上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沈亓城提着那壶酒走了进来。
“老师。”季子宸立刻站了起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往前走了几步,话语中难掩恭敬。
“坐。”沈亓城没有坐在上位,反而是坐在了季子宸旁边,拿出两个杯子。
季子宸眼疾手快打开酒壶,倒了两杯酒。
“关于被关押的那几个煽动民众,朝廷上已经吵开了。”季子宸脸上满是无奈。
沈亓城端起酒杯,并不意外季子宸所说之事。
“我远离朝廷多年,早已不关注这些事。”他垂下眸子,淡然道。
他抬手喝口酒,想到那已经破败不堪的朝廷,那帮欺软怕硬的官员,额头又开始蒙蒙的疼。
“这个时代,老师真的能独善其身吗?”季子宸停留在目光在沈亓城脸上,观察着他所有神色。
沈亓城面色不改:“用餐了吗?”
季子宸摇了摇头,正打算把话题转回去:“老师,宸国……”
“来人,传菜。”沈亓城伸出手立在空中,制止了季子宸未出口的话。
“老师!”季子宸皱着眉头,快速将话说完,“堰城是师娘的故土,如果宸国打过来,第一个沦陷的就是堰城。”
他深知师娘在老师心中的分量,在这种情况下不得已用师娘来劝说自己老师。
世人皆以为沈亓城不再过问政务是因为夫人早死,伤心过度导致。
实则还有另一层原因——权势过大导致皇帝忌惮。
为了减轻这种忌惮,也为了皇帝放心,沈亓城主动将兵权上交,不理政务。
“如今外忧内患,我又能做什么。”有条不紊挑着鱼刺,心情没有因为季子宸所说之话产生变化。
他语气淡淡的,完全听不出什么意思。
“您回来,继续打仗啊!”季子宸有些恼火沈亓城毫不在意的态度。
这种态度,他只学会了皮毛,没事看着平静淡然,但不出几句话便能展现真正的性格。
“这么沉不住气,出去别说是我门生。”习惯夹过来一只虾,白皙修长的手熟练地剥掉虾皮。
“老师你就不担心吗?外敌还未解决,他们已经开始内斗了。”季子宸看到沈亓城的动作,心里有些疑惑。
老师不是对虾过敏吗?
沈亓城剥好虾递出去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放在一旁的食碟中。
拿过旁边手帕仔仔细细将手指擦干净,低垂的眉眼在灯光下像是笼罩了一道柔光。
“你手里不是有几个反叛军吗?”给自己盛份汤,认真喝着汤,不再给那盘虾一个眼神。
“死活不开口,再加上没有证据,只能暂时关押着。”季子宸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苦恼。
“他们开没开口你说了算。”沈亓城神色自然,就像是在谈论哪个菜好吃一样。
“这样内斗不更加严重吗?”季子宸摇了摇头,否定了沈亓城的话。
本来内斗就已经很严重了,一旦那反叛军被透露出来,朝廷上一派都是呼吁消灭反叛军。
而这种对于外敌环伺境遇没有一丝好处。
“把挡你路的那几位请进去坐两日,出来之后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沈亓城擦干嘴,随意提醒道。
看着沈亓城的动作,季子宸思绪有一瞬间偏移。
虾好像是师娘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