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魏璇吩咐完毕雅箬的第二天,就在洗漱完毕后,自己拎着藏在衣柜高阁的包袱从里屋绕了出去。
刚好挑着雅箬去倒洗脸水的时刻,又火速地小跑去花园假山后她的小黑屋里,把她小心豢养的玉子一齐带了出去。
随着玉子乖巧地攀爬在魏璇的手臂上,这次梳着柳叶发髻的魏璇,身上显出一身凝练素雅气质的,脸上揣着一抹会心的笑容。
她快步地走过魏家的假山花园,忽而闻见栽种在府内的金黄桂花的香味,淡雅舒适的气味让她觉得很是安心。
几乎是信心满满又有些快乐的一路小跑溜出花园,来到魏府侧门打开门闩,直接从巷弄里跑了出去。
若说她这人在魏家,或许不如说是在岭南府,她的家教都是最为严苛的,但同时也算是最为松散的。因为这个家除了她的父亲魏府郡,
只有她的命令是最有执行力的。凡事都由她说了算,但是这趟出门,并不同于以往的出门游玩游逛,
而是去处理那攸关魏家最紧密核心的要事。她可以一直假装生活在魏家这滔天权势的庇佑之下,一直遥听翠鸟鸣歌,秋赏金桂冬览梅花,
一直过着那无忧无虑地幽居尊贵的千金生活。但她还是决定要为自己的父亲,和这些年的生活在魏府的男女老少拼搏一把。
每个地域都有每个地域的规矩,她们魏府为何要每年都上缴那样多的晌银给京城,为何要每年纳征巨额的粮食鱼鲜,
他们魏府却不能为当地的子民留下更多的粮晌。纵使豢养些许官吏,难免有时也会有些不公的评判,
但终归是岭南这片地域的粮米养活他们,
谁人势起,谁人败落,亦都是官场常态。然而,这岭南府的主人,一直都应该是她的爹爹,魏府的掌舵人。
京城里的圣人当然不满他的威势被藩王分拨而去,可魏家操持岭南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若是被圣人降旨查封魏家,恐怕这将会在岭南掀起巨大的风浪。魏璇轻轻撩了撩散乱在她鬓边的发丝,
因为要在今天下午之前赶到乱蒲岗,她必须要将梁衍王撂倒在山岗上,让他先跟他从京城带来的人马失联一阵子。
顺便让他打消对岭南府衙的疑虑,而这些事情都得她亲自出马。这些年,哪座山头哪里能作战,能埋伏,能探哨。
早就被熟读兵法和牢牢背诵岭南地形地貌的魏璇弄的清清楚楚了,当年为了帮父亲减轻官府民情的案牍压力,
她也算事事亲历亲为,下访到田间地头,住在乡民家中,跟随他们耕种,收割稻米,就差没亲自施肥了。
虽然当初的她只是为了增长些不同于闺阁女子的见闻,然而终归是派上用场了。听说父亲的清客谋士还给父亲出了不少主意,
然而在魏璇看来,怎样都不如将梁衍王从衙门事务内提拿出来,让他无暇顾及性命之外的事情,只能安心来这看看风土民情。
最后草草结束对岭南府衙的调查,来的简单而且安全。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搞刺杀,那就...嘿嘿。
魏璇暗自为自己的聪慧感叹的同时,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道:“或许我天生合该是岭南的女儿。这里的一切都熟悉而亲近,
哪怕是所学所看,多年后也终归是派上实际的用场。”魏璇说着话,坐在一架早就约定好的驴车上,低头用坚韧的稻草编织草帽。
坐在木板隔开的主位的老伯,是她前年去表哥府上玩,在府邸门口遇上求助诉告的老农。当时热心肠的她好生发了一通官威,
这也让料理老农儿子跟邻县地主事务的案堂主簿十分畏惧,也终是重审了那桩案件。
老农为了报答魏璇的恩情,每年佳节时分他都会来魏府送家里的特产。礼物虽不昂贵,但也着实让魏璇好生感慨。
早在梁衍王来岭南的路上,她就已提前告知老农,每月定时来府上说明乡间民情。这次也已安排就续,只等魏璇去具体实施了。
山岭上,一架驴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魏璇拎着包袱从驴车上下来,抬头笑对着老农说:“老伯,多谢了。”
老农咧着嘴笑了笑,“大小姐,一路顺风啊。老头子今年年尾再上府郡给您送点特产来。”魏璇对他报以微笑,
“老伯,您真的客气了,我回头会让雅箬给您老留意的,必不让你白走一遭儿。”
老农虽然是为了儿子前往魏家开设的学堂而要给魏府送过年的节礼。但这又有何不能承诺的呢,
毕竟有遭相识的缘分,孩子上学也是一户家庭的正经大事。
魏璇向老农挥手告别之后,太阳正毒辣的照耀在天空上。
她把包袱紧紧的系在自己的背后,抱着树干,双脚开始奋力向上攀爬。
原本藏在魏璇手臂上的玉子也悄悄的沿着魏璇的手臂开始向脖颈处滑动。
女子浑身已经被毒辣的太阳热的浑身香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