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郡深处
魏府郡自那厢迎送钦差的事务告一段落,便骑马回了他自家所在魏府,这所州郡里数一数二的寒酸府邸。
迎面只见门口那两座石狮子,经年未曾修缮过的狮身早已斑驳不堪。
石狮萎靡地观望着路过的行人百姓,还有此刻这个风尘仆仆归家的男人。
魏府郡刚一迈入大门,身旁等候的管家立刻示意周遭仆人关门落锁,并立即迎了府郡面前。声音略有些焦急的问道:“郡公,万事安否?”
魏府郡对他拍了拍肩膀,“无妨,你也莫担心,璇儿呢?”男人扫了眼老管家苍白的鬓发,枯黄老朽的面容上盛满担心。
继而又大步走进府邸,三进的院落直向东厢月门而去。直行到月门前,早已候在门外的两名侍婢端着一盆清水和白色绸巾微微上前。
魏府郡依礼而为,随后便继续迈步往里走。还未到院落,就看见他的掌上明珠正拿着杆红缨枪挥舞。
他看了看女儿,高声喊她。“璇儿,吃饭了。怎地又鼓捣起枪了。”叹息,继而又念“婢子说你这些天,放着晌午觉不歇,跑去院子里晒毒日子。
你这是要登天啊?还是要造反啊?”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随着身边的侍婢给他披上外纱。大剌剌的坐在院内的藤木桌边,
也不理会还在挥舞的女儿。目光盯了几眼桌上的菜色,自顾自地开始斟酒。
接着问,“今日可做了坛儿汤?若是做了,快快给我盛上一碗。”
那厢还在挥舞长枪的女子,听见此话,便放下手中的锋利的长枪。
身边的侍女也即刻捧着热水上前,魏璇依礼洗漱而后,放下束缚在手臂上的衣衫。也入座。
“今日未作,我并不让他们熬煮。”魏璇示意仆婢把厨房里她叮嘱熬制的人参鸡汤端上木桌。
“唉,镇日里案牍劳身,不就渴那一口汤吗?
再说了,这段时间钦差来访,我这上上下下到处奔波,怎地连这也不让我食了?”
魏府郡脸色忿忿地扒拉了两口饭,“爹爹,不仅这段时间,你不能再饮坛儿汤。
京城里来的钦差院儿里,我也叮嘱了他们,不能做坛儿汤。”
魏璇用手边侍女给她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还在滴落的热汗。又伸手为父亲舀起一碗人参鸡汤,放在他的面前。
“过两日宴席里,我已命厨师草拟了菜色单子来看。你也不可主动灌酒那位京城里来的王爷。”
魏璇接着给他夹菜,魏府郡有些不悦地沉下脸色,一言不发。
“女儿不是在教您应该如何行事,只是此次前来巡查的梁衍王,确实不可小觑。
家中仆奴上下,我重新安排他们的差事,也千万叮嘱他们,巡察事务期间,家中纪律严明。”
魏璇手上翠绿的镯子流淌出盈盈青碧色光芒。她抬起头,默默的望了一眼魏府郡。
“你主意大了去了,为父是管不着你。”魏府郡扛不住她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父女二人说完话便静静地吃着晚饭,饭后的父女二人挽着胳膊,沿着花园慢慢地并肩而行。
魏府郡用过晚饭后,听完女儿的唠叨,便回了自住的院落。而魏璇,她却另有事务要处理。
入夜时分,深邃辽阔的寂寥星空高悬在魏家府邸之上。
魏璇披着白天里训练红缨枪的雪白棉绒裘装的披风斗篷,迈着莲步,向她的秘密小屋而去。
她身边最为亲密的仆婢,名唤“雅箬”,小心翼翼的跟着魏璇靠近那座她害怕的黑屋子。
“你且在外面候着吧。”魏璇走上清凉的石板台阶,回头望了望她身边的雅箬。接着她毫无迟疑地推开门,
屋子里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抽出斗篷口袋里的火折子,燃亮了手上的蜡烛,只见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
不过一张碧玉睡床和一张布满各类刀具刑具的雕花红木柜子。
而最为引人神往的,却是房间正中那张圆木桌,上面盛着一篓锥圆形的竹制编篓。
样式看起来还很是崭新,或许这是个定期换篓的爱好。魏璇上前打开竹篓盖子,轻轻唤了声,“玉子。今日可好?”
原来这里面赫然盘旋着一张漆黑如墨的炼骨蛇,尚未完全吞没的竹鼠身子,在魏璇声音出现后,也是瞬间被咽下。
炼骨蛇看见主人站在竹篓之外,俯瞰着它进食的模样,它也轻轻地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慢慢探头出了竹篓,
魏璇伸出手臂,任由炼骨蛇爬上自己温热的胳膊,随后提着它的竹篓准备离开,而外面正是星夜漏云。
雪白斗篷很快就攀爬上了一股蛇类独有的腥臭之气,“玉子”并不安分地从魏璇的胳膊肘爬到她的腰间,最后慢慢的钻入她贴身的衣衫。
从她背后的脊骨悄悄上爬,终于栖息在她的锁骨和脖颈之间。魏璇在“玉子”攀爬戏耍之间,也并未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