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啊——唔！我眼睛、眼睛、、”

她眼睛当然没问题。乱丛草里，阴阴树下，年华正好的大小伙子站得笔挺，只不过裤子没了双手提溜软塌塌滑落脚面，两条健硕匀称的大腿在衣摆下袒露无余。这双光腿的主人，正忙着捂脸，又想捂嘴，又想捂眼，连头带脖子根儿全羞得通红，恨不能缩进衣领里变成鸵鸟。

搓着脸纠结了好一会儿，玖歌才从掌缝儿里挪出只眼睛往自己身下望，悄声哀嚎：“我眼睛脏了……”

现实中的杜玖歌连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对“男朋友”这种生物的幻想只停留在荧幕上，哪里见过“真枪实弹”？更何况现在这套家伙事儿还挂在自己身上……

不过眼下容不得她花时间羞耻，夜凉风急，尿意一阵紧过一阵、逼得她齿关打颤——当真是人有三急，六亲不认！憋尿带来的是无限勇气！凭着一股子莽劲，玖歌撩起层层叠叠的衣摆捞夹在腋下，屏息眯眼目不斜视，依仗二十多年入厕经验形成的肌肉记忆火速下蹲、高效疏通、利索站起，神情肃穆、行云流水，堪称胆大心细、严肃活泼，放在平时她一定要给自己点一万个赞了。

只是此刻玖歌没那个心境，一边儿胡乱系着繁缛的衣带，一边儿感受着松脱后的空虚。她从没想过这辈子第一个看到的男性裸体竟是自己，不知道，不明白，不懂，穿越剧里没演过……枉她自诩好色，但这也太重口了吧？……如果穿越的这身子主人在天有灵，那现在算是…我占了他便宜？还是他占了我的？？……

“呜噜呜噜卜卜噗……”玖歌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任松坦的舌头自由甩荡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呜噜声……

以前家里养过一只小狗，狗毛湿了之后小狗总爱这么甩头，玖歌很爱趴着看小狗甩头，就总淋水把它毛弄湿。后来换来一顿咬，她老实了，但却从此养成了一有烦恼事就疯狂“狗头甩”的习惯。好像只要甩得够快，就能在舌头口水甩出去之前，先把烦恼给甩脱了。

“噗噗噗、呸！哪儿那么多糊涂账算！便宜占就占了吧，姐姐我还占了你身子呢！你要是在天有灵不想事情变得变态起来，就保佑我一会儿稳稳地占到冷白皮小哥哥的便宜，阿门……”

说走就走，提拎着刚系好的裤带，玖歌迈开大步、一脸毅然决然的撞到了树干上。

“怎么回事儿啊呜？…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还尿出一棵苹果树来啊呜？大半夜你能不能看点儿站？把我鼻子撞塌了你拿什么赔、拿什么赔、拿什么……”什么也拦不住吃痛撒欢，玖歌捂着鼻子开始使劲戳树，指指点点不够痛快又进行了一番拍打……不过最后忽地收了声，眼珠子一转鼻涕吸溜回去，敲着树干开始自言自语。

“苹果是好东西呀？投桃~报李！你叉鱼来~我献果！到时候……嘻嘻嘻嘻！”

一阵渗人的奸笑过后，刚还在被拍打的树干突然变成了演习对象，玖歌捧着空气卖着眉眼儿开始了一场无实物表演：

“小哥哥~你瞧，这是什么呀？”

“苹——果。”

雷诗野在高处树梢窥见差点儿没忍住呛咳出声，生生按捺住惊骇看着他一人分饰两角、演绎出个呆愣版自己。

“是苹果！但也不是苹果！因为啊~它是我偷来的！所以它叫什么？”

“叫——什——么？”

“这叫我们俩~~偷食、禁果！……嘻嘻嘻嘻！”

树干微微颤抖，但不妨碍玖歌专注的表演。

“小哥哥~这禁果，甜不甜？”

“——甜——”

“哼~！我觉得不甜！”

“——为——什——么？”

“因为啊~我比它、更甜！……嘻嘻嘻嘻！”

“——哦——”

“哦什么哦！你都没有尝！没尝怎么知道我甜不甜！哼~”

“那——尝——”

终于，果树干在经受玖歌的指戳、拍打、演习后，迎来了最后的挑战——一张撅得高高的小嘴温然贴上……树干再一次微微颤动，树梢一片沉默。

“所以！有苹果就有冷白皮小哥哥！快、快，我要苹果！苹、果……”兴头未消的玖歌胀红着脸，一边抬头张望一边跳起来扑着树干往上蹭，企图原地学会新技能上树摘果……

“咚”的一声，树上当真掉下个果子稳稳当当砸在玖歌头上。这果子并没砸灭她的热情，反而是火里添得一把好柴，引得她趴在草窠里翻了半天，捡出果子如获至宝：“精诚所至，果树都开！果然我的诚意感动了穿越系统的上天！小哥哥，今夜你是我的了！……呃？今夜我是你的了！你是我的？我是你……哎随便吧都一样！”

举着果子一溜烟小跑，临近火光才勉强收住欢腾的脚步。把果子按在怀里蹭了又蹭，直蹭得油光锃亮、粘上鱼腥，玖歌这才迈着盈盈小步过来，腆着脸努力在憨态中笑出一□□惑：

“小哥哥~你瞧，这是什么呀？”

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