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既然如此，顺了他们的意，由什么不好呢？”

“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牢房中安静极了，甚至可以听清廊道里石壁上火焰跳跃的声音。

“不对。”黎念容喃喃道，“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但是......但是北狄呢？”黎念容突然想到白芷昨日告诉她的街上百姓谈论着的事情，还有之前她和静言师太被抓走时在屋外负责看守她们的北狄人，“北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北狄人出现在都城？”

“当然是因为我跟北狄沆瀣一气，联手了呗。”启清明顺着她的问话从善如流答道。

“你又想骗我。”黎念容瞥了启清明一眼，“你若真的暗中与北狄有关联，我岂会不知晓。”

“或许我瞒着你呢？”启清明笑道，“我毕竟在北拒关待了三年，北拒关与北狄疆土接壤，可是能见到不少北狄人。”

“所以你真的通了北狄？”黎念容发问。

“对。”启清明笃定回答，“我没什么不能说的难言之事，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想要权力和气不过的情绪作祟，落得如今的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他抬眸在黑暗中轻轻扫了黎念容一眼，眼睫便迅速的落下：“这就是我的答案。追到牢里面当面问出来的，你满意了吗？”

“若是觉得满意，就趁早拿着和离书，还有留在临昭王府的钱，重新回你的百草谷去......省的不知什么时候我便改了心思，想要把你拉下来陪我一起。”

“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多善良的好心思。”

黎念容好似听进去他说的话，竟然动作应和的点了点头。启清明目光落在桌上的蜡油灯盏，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留客了。冬夜寒冷......黎姑娘早回？”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到黎念容从矮桌旁起身，向前走了两步。

启清明搭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收了收，目光无声的追着少女背影，打算目送她离开这件牢房。

却不想黎念容猛地转过头来，又走了两步。

口中还喃喃道：“若是一把火烧了这大理寺地牢，不知能不能趁乱逃出去，伪造个假死？”

启清明：“......”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道：“黎圆圆！我同你说了一堆，你脑子里就在想怎么烧了大理寺？”

“那不然呢？”黎念容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神色颇有几分嫌弃道，“你总归不愿意讲实话，反正都是在编着骗我，我听不听又有什么分别？”

启清明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我！在！跟！你！说！我！勾！结！北狄！”

“听到了听到了，别吵。”黎念容一巴掌把他拍回去按在凳子上，从桌上扶起再度被打翻的蜡油灯，冲着启清明伸手道，“火折子。”

“大牢里哪有什么火折子......”启清明骂骂咧咧的从矮桌下面稻草秸秆堆里翻出巴掌大小长短的火折子塞给黎念容，“黎圆圆，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黎念容拔开火折子，轻轻一吹，点燃已经熄灭，灯盏中只剩浅浅一层油底的蜡油灯，“我要想办法伪造一个失火现场。我有些助燃火势的药粉，刚好带了。”

蜡油灯点亮，她将火折子放在矮桌上，又从袖中摸出一包黄纸包着的粉末。

启清明吓得一下子弹起来，夺过黎念容手中堪堪要拆封的药粉：“启清稚呢？启清稚把你带来的？他人呢？”

“在外面守着呢，有点远，你恐怕喊不动他。”

启清明不信，要跑到牢门处，刚要开口喊：“启——”

一回眸，看见黎念容面不改色的从袖中又掏出一包粉末，拆开后折成斗状洒在桌面上。

白色的粉末在矮桌上绘出一个圆圆的圈。

随后她伸手要去拿摆放在桌上的蜡油灯盏。

启清明眼疾手快，抢在她动作之前，将蜡油灯盏抢过，“噗”的一声吹灭。

牢房的一方空间又重新变成黑暗。

黎念容手指转了转，拔开刚才启清明塞给她的火折子：“我还有......”

“够了，黎圆圆，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启清明第一次觉得自己生出些气急败坏的情绪。

他强硬的扼住黎念容手腕，想要将蹿了火苗的火折子从黎念容的手心里抠出来。

但黎念容攥得紧紧的，半分不放，竟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地牢潮湿，就算点火也燃不起来的。”启清明试图掰松黎念容的手指，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劝说道，“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这是冲动吗？”黎念容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火折子，火舌跳跃颤动，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小精灵，“我觉得我挺清醒，挺理智的。”

“你这是独断专行！”启清明道，“一声不吭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