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义女?”
萧松烈眼眸微眯,语气古怪的重复一遍。
卫嘉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察觉义父的异样神情,猛点脑袋。
“对呀对呀,二位姐姐已出嫁,大哥跟着孟将军抗击海寇,仅我一人留在义父身旁尽孝,义父不觉膝下空虚吗?”
膝下空虚……
萧松烈深知义子口无遮拦的性子,没与他计较,摇摇头,继续研墨。
卫嘉言以为义父不愿,正要再说几句,恍然醒悟过来。
“不行不行,这么一来,大勇叔不就成义父的女婿、我的姐夫了?这辈分不对啊!”
想了半晌的好主意,到头来根本行不通,卫嘉言扼腕叹息:
“罢了罢了,等回了京城,我亲自帮婶婶挑个好夫婿,我认识的人可多啦,婶婶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找来。”
少年趴在桌案旁没个正形,嘴里喋喋不休的盘算着亲卫营中还未成亲的将士。
萧松烈忍无可忍,手中的珐琅镇纸往桌案上重重一搁,抬脚踹向卫嘉言的屁股。
卫嘉言不知哪里惹了义父,懵得很,挨了一脚才想起来躲。
他捂着屁股,边蹿边嗷嗷叫,“我错了我错了,义父您别踢我啦。”
萧松烈沉声喝了一句:“滚出去练剑。”
卫嘉言不敢再说,缩着脖子,垂头丧气地离开。
刚迈开脚,成大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大将军,魏太医请来了。”
是为婶婶诊治的魏太医啊……卫嘉言不怕被踢了,捂着屁股跳回萧松烈身边。
萧松烈没再理会他,朗声催成大请人进来。
……
“魏太医,婶婶的脑袋如何?可能医治?”
魏太医一踏进主帐,朝着萧松烈行礼,呈上脉案,未等开口禀报,卫嘉言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
他瞧了瞧萧松烈,捏着胡须摇摇头。
卫嘉言心一沉,不死心的道:“你们都能让婶婶醒来,应该也能治好婶婶才对。”
魏太医,“此言差矣,方夫人是伤了脑袋,那与寻常外伤可不同。有患者无需医治,数月之后自行恢复,亦有治疗许久都无法复明的例子,若想方夫人尽快恢复,还需去寻擅脑疾的大夫。”
这些话,卫嘉言在方家坪听了许多,没想到连太医也这般说,不由垮着小脸。
萧松烈不曾寄希望于军中的疡医,倒是谈不上失望,听得魏太医一番话,萧松烈直截了当的问:
“太医院可有擅脑疾者?”
魏太医想了想,“回大将军,太医院院正孟大人或可一试。”
萧松烈颔首,提笔铺纸,在桌案上的名册中写下太医院院正几个字样。
魏太医继续禀报:“除了脑疾,方夫人的脉象显示心胆气虚,忧思过重,若时常惊悸不安,夜间必定难以安睡,还是要放宽心,静养些时日为好。
再者,她突然失忆失明,一时无法适应,情绪难免不稳定,还需多多陪伴劝解,如反应激烈,可让医妇备些安神汤,万不可再刺激她。”
卫嘉言听的认真,连连点头应和,“魏太医放心,我们绝不刺激婶婶。”
魏太医见他如此郑重,忍不住多说几句:
“方夫人的失忆是由脑袋撞伤引起,暂不知方夫人会不会出现其他病症,如记忆减退,记忆混乱或是虚构莫须有的记忆,这些病症有先辈的脉案记录佐证,乃正常情况,无需担忧。寻常人分不清,常与疯症混为一谈。”
听到疯症,卫嘉言的心急速跳动,萧松烈亦是紧皱眉头。
“能和疯症混为一谈,这……”卫嘉言简直不敢想。
魏太医强调道:“只是症状上略有相似,并非疯症。”
萧松烈摸着胡髯走神,不知想什么。
卫嘉言托着腮,满脸愁闷。
魏太医回禀完,见状,俯身一揖,悄悄退出营帐。
他欲要离开时,余光瞥见了成大,于是上前打听消息。
“这方夫人是何来历?我瞧……”魏太医下巴一扬,示意主帐方向,道:“甚是关心。”
他们是被卫嘉言急吼吼拉去的,忙活一通,还未曾得知那年轻寡妇姓甚名谁,与大将军和卫小郎君又是什么关系。
成大压低声音回他:“大勇的媳妇,将军遇刺,方夫人挺身而出为将军挡剑,因此受的伤。”
魏太医纳闷:“挡的是剑,怎么是脑袋磕伤?”
成大眼神游移一下,“反正大将军是这样说的。”
魏太医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得,那便听大将军的吧。”
说罢,魏太医两手负在身后,晃悠悠离开。
成大轻舒一口气……
“成大。”
气未吐完,主帐传来大将军的传唤,成大忙掀了帐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