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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那一瞬间的错觉过后,全身皮肤几近透明的诺曼出现了。
他仿佛一碰即碎的海洋生物,体内复杂的血管网络清晰可见,指尖却包裹着长而尖锐的金属利爪。金属和强烈的生命感混杂在一起,最终通过他空洞腐烂的眼眶化为血滴,淌过脸颊。
奥黛尔不得不注意到此时的他并没有触须。
黑色触须被他的血液气味吸引而来,在银光闪烁中分崩割裂。诺曼步履平稳地走向阿释迦,从他的身体里取出一块发光的电池。舞娘在此时已经逼近了他的背后,诺曼晃了晃手中的物体扔给她,触须瞬间被噼啪窜过的电流麻痹。
刚才能够横扫蝴蝶,击碎大厅吊灯的触须只需要眨眼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但诺曼已经挥手剖开触须,顺水滑到舞娘近处。
黑血在侵蚀诺曼的身体,但他解剖舞娘的速度更快,不一会便掀开了这具畸形身体的外壳,在粘稠的血肉深处寻找到某处关键。
舞娘僵硬地收回所有触手,试图捂住自己哗哗流淌的破碎内脏。诺曼手下一扯,带出一节小小的虫尾,这具庞大的身躯便瘫软下去,渐渐融化在自己的血液里。
蝴蝶们匆匆拉响警报,转圈扇出气流驱散空气里的污染物。他们戴上防具后像是什么化装舞会的现场。
“下次,”
诺曼扯下自己病床上的一包血浆,将拿出来的虫尾密封进去:
“别在我吃甜点前让我工作。”
虫尾卷曲了一下。
他的语气变得很疲倦,随手捡起电池,连同血浆袋一起扔给身边的蝴蝶,让他们把阿释迦唤醒。
“我的甜点在哪里?”
蝴蝶捧着这两件脏兮兮的东西,不知道是被诺曼空荡荡的眼眶吓到了还是被地上的舞娘尸体吓到了,回头从残破的餐厅废墟里抓来个餐车推到诺曼面前。
餐车上用玻璃罩保护的水果甜品和酒水并没有被溅上血迹。诺曼低头对着玻璃罩,那上面正好映出他瘦削面容之上两只血淋淋的眼窝。
观察着客人的一举一动的蝴蝶即将崩溃时,诺曼就近在血流遍地的大厅里坐下,拿出自己那柄贝壳小勺。
奥黛尔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自己找到甜品的位置。
结果他真的准确地用小勺舀起甜品顶部的奶油,喂到嘴边……
然后啪嗒一声。
是他已经变黑腐朽的胳膊自动脱落,掉在了身边。
路过的蝴蝶假装没看见,匆匆加快了拍打翅膀的速度。
血液一股脑向着血管断裂的方向喷出,将地面上的甜品的香味盖过。诺曼扭头捂住自己的伤口,心脏跳动的频率疯狂增加,奥黛尔甚至怀疑他这层脆弱如纱的皮肤下一秒会不会就被心脏挣破。
正在这么想时,诺曼已经坐回了病床上,新的脑虫也来替他捆绑上束缚带,挂上新的血浆包。阿释迦也坐了起来,跟随病床一起离开:
“诺曼下士,您应当注意这具新身体的使用负荷,在您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我们仍然需要关注您的排斥情况……”
“哦闭嘴吧。”
两人缓缓离开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