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那天应酬结束后我伸手拦住正要上车的爸爸和妈妈，大哥见我如此悄悄退到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爸爸，大哥说你把妈妈当成礼物一样四处送人，这件事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压低声音在父亲耳边问。

“海潮，你过来。”父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转头召唤躲在角落里的大哥。

大哥闻言面色一沉，双手插着口袋不情不愿地挪动到父亲身旁。

“我最讨厌暗戳戳在背后挑拨的小人！”父亲扬手给了大哥一耳光。

大哥的嘴角和脖子同时流出鲜红的血，妈妈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大哥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我知道你心里在惦记什么，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不要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父亲冷冷地看着大哥。

“为什么，我可是长子，我妈可是你的第一任老婆？”大哥红着眼睛质问父亲。

“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讨厌你那个大小姐母亲。你母亲虽然每次看见我时脸上不会流出厌恶的表情，可我知道她从心底看不起我。

你母亲觉得她家庭出生比我好，她觉得她学历比我高，觉得我能娶到她是我的幸运，她总是站在高处俯视我！可是你应该知道，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被轻视，尤其是轻视你的人是最亲近的妻子！

我讨厌我每一次去那边她板着一张扑克牌脸，好像我欠她债一样，我平日里工作那么辛苦，难道她没有义务在我回家后哄我开心？为什么阿年的妈妈可以，她就不可以？

我讨厌她像块榆木疙瘩一样不懂风情，我抛过去的眼神她接不住，她只懂得给我炙热的内心不断浇冷水。你觉得哪个男人会浪费大好的青春去拿真心去捂热一个人型冰雕！

我讨厌她端着架子跟我讲什么诗歌哲学，大家都是俗人，她在我前面搞什么另类？好像她比我聪明，比我博学？她明明长的很丑陋却总是摆出一副很优雅的样子，她以为我会被她可以营造出的优雅所吸引，其实不，她的做作只会令我作呕。

如果不是你外公在世的时候是领导，如果不是你外公对我的事业有帮助，我断然不会将这个清高怪物娶进家里，她只适合被供着，不适合用来生活……我一见到她就……胃里翻腾……想吐……不幸的是……你的长相就是她的翻版，我一见到你也胃里翻腾。

你要怪就去怪你妈妈吧，你妈妈害了你，谁让她学不会崇拜我，仰视我，安抚我，愉悦我？如果你妈妈能做得和阿年妈妈一样好，我就会像重视阿年一样重视你这个儿子！”父亲在寒冬中站在车外发表一通长篇大论。

“我知道了爸爸，我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你的面前。”大哥海潮转身离开父亲的视线。

“爸，我也先走了。”我跟父亲挥手道别，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忘了和妈妈说再见，便回头跟

妈妈说了句拜拜。

“阿年，你这身太薄了，下次出门多穿点！”妈妈挽着爸爸的臂弯嘱咐我。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再见我的妈妈齐舒曼时，她早已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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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先生，请您作好心理准备，孩子就不要跟进去了。”警察好心提醒。

“不，他得进去看看他的妈妈，他不是一般孩子，他是欧家未来的继承人。”父亲用力攥了攥我的手。

警察闻言不再勉强父子俩。

欧松年握着父亲的手跟随警察进门，法医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年少的欧松年。

法医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伸手做了一个示意他们看向前方的手势。

欧松年看到昨天还嘱咐他天冷多加衣的妈妈，彼时已经变为金属台面上整齐摆放的一截一截白骨与一条一条红生生的肉块，凶手残忍地将齐舒曼肢解，肢解过后又残忍地分离了她的骨头与肉。

年少的欧松年两眼一黑倒在父亲怀里。

警察最终没有查出凶手，父亲欧明林在母亲办丧事前便将欧海潮与前妻一同送到了英国伦敦。

欧松年的母亲齐舒曼去世之后，父亲欧明林便很少再回家中，欧松年心里明白，这与父亲因大哥的母亲清高从而嫌弃大哥如出一辙。父亲一定不想见到他，因为一见到他这个儿子，父亲一定会想到母亲的惨死。

欧松年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对母亲齐舒曼下这么重的手。

春节那晚，欧松年一个人呆在家中，窗外鞭炮声响起，欧松年无法自制地留下两行眼泪。

家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