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游戏（1）

”

……

洛海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千帆让他作为主刀，执行这场手术，学习从NPC的头颅里精确取出程序体的动作。

取出程序体之后，器械护士NPC就会死亡……不，停机；把程序体放进去，NPC又会复活。

反复了上百次，器械护士的鬼脸上布满泪水，晕开了她黑色的眼影。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还有没有人性！

洛海舟不知道为什么NPC这么害怕程千帆的金光灿灿手，直到程千帆说“可以了”，他才明白。

他推测取出程序体之后，人就会变回普通尸体，程千帆再用金光圣手将人复活，人就能彻底摆脱NPC的控制，变回普通人。

再次献祭一个NPC的程序体，程千帆对没有生命体征的器械护士使用了大慈悲手。

被金光笼罩后，器械护士苍白的脸恢复血色，她坐起来，茫然地四处看了看。

“程主任？洛医生？”李萌萌疑惑地看着他们，“其他人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躺在手术台上。”

说着，李萌萌视线往下移，看见了在地上躺着被爆头的患者，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那、那是……”

“尸体。”程千帆回答。

两眼一翻，李萌萌晕了过去。

程千帆不耐皱眉：“这么容易被吓到，怎么当得了医生？”

可她是护士啊……洛海舟在心里默默吐槽，最终还是洛海舟把李萌萌背起来，三人一起出了手术室。

……

手术室外一切正常，路上碰到的医生和护士都和他们熟稔地打招呼。

走到最外围的换衣室，洛海舟把李萌萌放在长沙发上。麻醉医西决走过来，冷酷的面孔中带上一丝焦虑。

“萌萌怎么了？”

洛海舟摸不清现在的状况，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程千帆解释说：“她晕血。”

“是吗？我和她结婚两年都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西决反驳，“等她醒了，我带她去值班室休息吧，程主任的忙碌众所周知，不劳烦您了。”

声音坚定。程千帆觑了他一眼：“老西，你不会怀疑我欺负她了吧？”

西决点头。

程千帆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不悦扭曲的笑容：“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有杀人游戏在这个世界上降临了吗？”

“你又来这一套？”

“我救了她，老西，我本来可以不救她的，我可以保持缄默，可以不去救任何人！”

程千帆脸色越来越阴鸷，咬牙切齿地憋出这么一句话，西决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浮现出怜悯。

洛海舟心脏突突直跳，程千帆是肝胆外科技术最强的年轻主任同时也是他的导师，西决是每个外科医都不应该得罪麻醉医生，洛海舟脑子里一团浆糊，想要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却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的经历是不是真实的。

如果不是真实的，那刚才手术的患者呢，其他的医务人员呢？像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们一样，对程千帆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有任何的异议。

“千帆，你真的该去看看你的脑子，神内科就在本院22楼，精神科在4楼，如果你的精神状况这么糟糕，怎么对患者负责？”

程千帆握紧了拳头。

“不、不是！”

西决还想继续开口，洛海舟大声打断了他，两名高年资医生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脸上，带着久经沙场的洞察和严肃。他的声音发着抖打着颤：“刚才，我……西老师，刚才真的发生了很怪异的事情，开刀的患者发了疯，二助、三助两人都凭空消失了，李老师也变得很怪，像是鬼上身——”

“患者，什么患者？洛海舟，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跟着你导师一起发疯？”

西决不耐烦地打断洛海舟说话，此时手术专用电梯下来，“叮”地一声，里面出来的正是那场手术的二助和三助，他们推着手术车，患者也仰躺在上面。

“老师，师兄，你们这么早就下来了？”二助周淼疑惑地问，又给西决打了个招呼。

洛海舟冷汗流了下来，浸透他的背心，手术室这一层的冷风都开得很大，尤其是在夏天，一遍一遍刮着洛海舟的背脊。

一只温暖的手掌拍在洛海舟的背上，吓得他一抖，抬头一看，是程千帆柔和的双眼。

漂亮的棕色眼睛，通透澄澈，不像精神有问题。

“我们过去看看。”

程千帆的声音具有安抚力，洛海舟找到了准心骨。

总感觉天塌下来有程千帆顶着。

两人来到手术车旁边，西决则去查看李萌萌的情况。

“这……”

洛海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