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孤注一掷
曾衍辉只觉得浑身都痛的厉害,屋子里暗了下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牢里的空气都带着老人身上独有的那种老人味儿,像是好多天没有倒的馊水已经发酵的那种味道,他痛的忍不住发出喊叫。
可是根本没有人来看他一眼,从头到尾,都好像是把他当成了死人。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曾衍辉痛到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牢里已经开始放饭了,衙差们骂骂咧咧的提着桶走进来,扔给他一个碗,弯腰拿着勺子,猛地从桶里挖了一勺饭菜给他,又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这是什么饭菜啊?
曾衍辉看了一眼,看出来那大约是什么野菜混着饭一起煮出来的,看起来清汤寡水,又寒碜的很。
换做以前,他家里的狗都不会吃这样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疯狂的双手搭着牢房的门,哭着喊:“放我出去!我要见何大人,我要见何大人!”
他给了何大人多少好处?难不成何大人还想要甩开他不成?
别做梦了,他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何大人一起死!
好在,何大人或许是也知道这一点,当天晚上,何大人便来了牢里头看他。
曾衍辉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屁股上的衣服都已经烂了,他不能动弹,一动就觉得屁股似乎是要裂开了,见到何大人来,当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何大人,何大人,您可要帮我,您可一定要帮我啊!您放我出去吧!”
何大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咳嗽了一声看着他:“现在怎么放你出去?别说是你了,现在李大人看着我都不顺眼,正在抓我把柄呢,我若是放了你,那不是自己撞上去吗?”
也是,曾衍辉想到李大人在公堂上的表现,也知道人家是向家人请来的救兵,他心里灰扑扑的一片,脑袋都跟着伤变得迟钝了,看着一脸凝重的何大人问:“那,那何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何大人自己的面色也难看的厉害,他有些纠结似地看着曾衍辉,压低声音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主谋?”
什么?
曾衍辉有些懵,抬着头茫然的看着何大人,一时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何大人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攥住了他的手,冷声问:“我是问你,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杀人,害命,诬陷向彩枝通奸,是不是只是你的主意?”
曾衍辉后背的汗毛都一下子竖起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何大人,如果不是自己确定跟何大人的关系,他都要以为何大人是失忆了。
这还用说吗?
何大人是不是疯了?
这件事,何大人清清楚楚的知道是京城柳氏的主意啊!
他睁大眼睛:“何大人,你,你不是听了......”
他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何大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此时正盯着他,就等着他说完。
所以他一下子忽然就明白过来-----何大人现在是不想再跟这件事牵扯在一起了。
但是何大人也不想自己去得罪柳司业。
所以,何大人现在才会过来,想要让他说出这件事的主谋。
如此一来,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曾衍辉吞了口口水,他倒不是怕何大人是失忆了,可现在,若是他要坦白的话,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跟柳司业撕破了脸?
想到这一点,曾衍辉有些迟疑的看着何大人:“我,何大人,若是实话实说,那以后是不是就麻烦大了啊?”
柳司业可不是好对付的。
何大人都气笑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曾衍辉,冷冷的问他:“那你觉得,你若是硬扛着,能扛得住吗?”
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曾衍辉若是不供出主谋,他自己就是主谋。
当然了,其实这本来也不关何大人的事。
他大可以作壁上观,等着看曾衍辉倒霉就是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自己也是收了好处的。
李大人那口气,似乎是要严查到底,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因为这意味着,到时候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曾衍辉把柳司业给供出来。
矛盾就转移到柳司业那里去了,这就是向家跟柳家的私事。
曾衍辉缩了缩脖子,他听懂了何大人的话了。
迟疑片刻,曾衍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何大人来这一趟,当然不是白来的,是为了给他一个方向。
曾衍辉蜷缩着坐在角落里,思维逐渐有些迟钝,慢慢的在想以后的事。
以后能怎么办?=
如果不说,按照何大人的说法,他根本熬不过这一次,县官不如现管,柳司业再厉害,现在这保定府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