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黄昏时分,王义和齐五奉命到何家去探查,一路上磨磨叨叨地抱怨着。
“咱们二爷也是,就何家那芝麻小官,哪里能傍得上王爷了?何况那安王爷以前就没出过门!连认都不认的。”
“你他娘的少废话,”王义拍了齐五一巴掌,“二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有你的酒吃就是了。”
“哎呦,我的王哥诶,你还想吃酒?”齐五挤了挤他的小眼,勾住王义的肩膀,道,“到时候咱俩黑麻晌地在那胡同里一猫,别冻死就不错了。”
“你知道什么?等会儿看我的,保管不用在胡同里猫着,更何况这都什么天儿了,就是猫着也冻不死你。”
两人说着就看到了何家的大门。
“嘘——你看那是怎么了?”
两人悄悄躲在墙角,只见何家门前围着不少人,几个下人扶着何廉正要进门。
那何廉头发都散了,浑身的衣服又破又烂,脸上还青青紫紫的。两个下人扶着他,他一直哎呦哎呦地喊疼,又骂下人,叫他们轻点儿。
两人看了会儿稀奇,隐约听人说何廉在外边被人打了,身上的钱物都被抢走了。
等何家门口围观的人都散了,王义凑上前去打听,被守门的李老头给赶走了。
两人又在周围晃了半天,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见门口换了一个小子看门。
王义这才凑上前:“嘿,小哥,我们是东边那家新来的小厮,晚上想去吃酒,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花钱少又好吃的地方?”
两人说起酒来,没一会儿就混熟了,王义又将自己的带的一小葫芦酒送给了他,很快就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
何廉想要送女儿去范府,女儿不肯,跑了,今儿他去找女儿,被两个不知什么人打了一顿。
至于安王爷,那守门的小子听都没听说过。
“看,我就说不可能吧,白瞎咱们一壶酒。”齐五嘟嘟囔囔地说道。
两人回去报告了范裕,却叫范裕臭骂了一顿,叫他们继续盯着。
春日融融,天清气朗,萧成一大早起来,早饭没在家里吃,出门买了几个烧饼,又在路边喝了一碗热热的馄饨,吃饱后慢悠悠地到书铺里逛了逛,又去马市上看了一会儿马。
到中午天热了起来,他见旁边有一个茶楼,本打算进去喝杯茶就走的,不想里面有一位说书先生,正在说着闯荡江湖的侠义故事,他听着挺有意思,索性又叫了两盘果碟、瓜子什么的,坐在这里听起了书。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出宫的日子,本想着以后大了就能出宫,自由自在的,过他一直神往的游历大好河山,行侠仗义的日子,谁知后来去了边关,上了战场,再后来受了伤,被困在了家里。
倒是现在没什么事儿,出来随意走走,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惬意日子。
他正听到精彩处:那位侠客路遇几名地痞无赖,正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突然察觉到与自己隔几张桌子的位置,有两个人正在一直在鬼鬼祟祟地地打量着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吃茶、听书,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结果这两人就只是一直盯着他。
萧成结了茶钱出来,随意几个动作就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反派了暗卫去跟着这两个人。
萧成另寻了一个茶馆听书,没过多久,暗卫来报,说这两个人是范裕的手下,之所以跟着他,是想找出他与安王的关系。
萧成一手端茶,一手的手指轻点桌面。
范裕别的不怎么样,感觉倒是挺准,竟然能猜出如今的何暮云与安王有牵连。
何廉要是抓.住什么蛛丝马迹,会怎么样?
大概是到金殿告他吧?告他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打断了他的腿。
不如,就抛点饵下去?
萧成一连几天都出去到茶楼听书,每日回家时都会想法儿甩掉跟踪的尾巴。
到第四天,他终于一时“疏忽”,叫那两人看见他进了东槐巷的小院子。
王义和齐五高兴地回去报告了范裕。
范裕立刻叫人去查,很快查到那座宅子在安王府的侍卫长李留行名下。
范裕激动地一拍桌子:“我就说嘛,那贱人肯定是靠上安王了,果然没错!什么为了当年推他到池塘里报仇?我看安王就是嫉妒爷我,嫉妒我纳了个美貌小妾。”
他立马叫人推了他去见祖父,说了此事,说准备参萧成一本。
范襄捋了捋胡子,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裕哥儿,我本以为你如今变沉稳了,谁想你还是如此冲动。你仔细想想,这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即便是真的,他萧成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才对你大打出手。你参了他又能怎样?最多罚他几个月俸。”
“可是我这打就白挨了吗?”范裕心中很不服气,面上却做出一幅忐忑、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