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挑子
人一生会有很多伤痛,若把感情也算在其中,会发现它的创口总在心间。艾芸受伤了,而且是情伤,当她看到韩永刚与金灿的那一幕,心被刺破并开始流血。冲出房间后,她马上给姨夫打电话,问其究竟,刘部长说不出所以然,为了安慰她,答应要对韩永刚兴师问罪。按说,艾芸和韩永刚目前状况,仅仅是她先驶进了爱情的单行线,但她不这样认为,她有相当自信认为韩永刚喜欢自己,理由简单、可怜,她把韩永刚对她的笑以及友善视为别有深意,殊不知韩永刚只是看在刘部长面上才这样,并非她所想像那样,要不了多久便会开足马力来追她。青春期的小女生对爱总是充满幻想,单相思有时会让她们在甜蜜中痛苦,又在痛苦中寻找甜蜜。
艾芸没有消沉,短暂的痛苦反而激发了她对爱情的渴求。她重新考虑金灿与韩永刚的关系,认定金灿是一个狡猾的阴谋者,理由源自那次邀请金灿参加老爸的生日派对,当时金灿坚定地否认对韩永刚有想法这一说,现在她明白了,其实不然,金灿显然为了麻痹她,玩了一个瞒天过海的把戏,让她彻底失去主动。
阴谋者总是喜欢穿着华丽的道德外衣掩饰最肮脏的灵魂,艾芸就是这样看待金灿。她想,既然金灿已经不按规则出牌,那么,也没有必要找对方理论,最佳的报复方式莫过于将韩永刚重新夺回,她决定先忍住,等待时机再向金灿发难。
机会当天就出现了。
许可万万没有料到,曾经熟络的单副市长,接到他求见的电话,态度竟异常冷淡,借口工作繁忙,拒绝了见面请求。许可无异于挨了一闷棍,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一人,连忙让刘洪涛找仇处长了解情况。仇处长告诉刘洪涛,希尼克公司与单副市长走得非常近,这两天该公司老总虢新庭特地来阳明,已经为单副市长摆下两次饭局,估计俩人有了某种“默契”。
韩永刚急了,假如连单副市长面都见不上,所有前期工作都成了白忙活。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一个电话打给刘部长,请对方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向单副市长打招呼。刘部长正要找他算账,不仅没有答应,反而批评他阳奉阴违,让自己在外甥女面前食言。韩永刚此刻哪有心思和对方理论,好话说了一箩筐,怎奈刘部长根本不为所动,非要韩永刚马上表态。韩永刚哭笑不得,连忙借口工作时间,不谈私事。撂下电话,他把艾芸找来,用异样目光看着对方,问道:“听你姨夫说,你希望和我交往?”艾芸没想到韩永刚如此直白,且态度没有想象中那样温存,一紧张,慌乱点点头。韩永刚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又问道:“你知道我多大吗?”不等艾芸回话,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两手一摊继续道:“我们相差一代呀,若不是同事,在外面你应该叫我大叔,难道你真甘心用自己的青春去陪伴、照顾一个大叔?冷静,艾芸。”
几句话一过,艾芸立刻明白韩永刚是在拒绝她,不仅拒绝,还把她当成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再也顾不上羞涩,拉下脸,忿忿不平反驳道:“韩总,你这样真的很没劲。我是成年人,不是高中生,凭什么叫你大叔,想当大叔,你找别人去。另外,不要把我的感情当成是傍大款,我不是那种人。”
韩永刚见艾芸生气,顿时有些慌。说实在,一个金灿已经让他狼狈不堪,又来一个艾芸,头都大了,更要命是,艾芸是开启一卡通项目的钥匙,不但不能得罪,还必须好言相劝。
“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一时冲动,忘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异。坦白说,你是非常优秀的女生。”
“谢谢。张爱玲说过,‘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我把心都可以毫无保留给你,你认为我还会在乎年龄吗?” 由于言辞激烈,她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
韩永刚吃惊地望着艾芸,显然,他不太适应这种表白,也不理解女人爱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喝毒酒,不仅喝,还以最美姿势一饮而尽,这不是胡扯吗。尽管他知道这是作家在形容感情,但是,就这么把心交出去太过儿戏,现实中绝无可能。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艾芸,别听张爱玲瞎说,这类作家由于本身缺乏幸福感,所以书中尽是愤世嫉俗的话,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否则哪来那么高的离婚率。”
艾芸激动了,她不能容忍别人对心目中的偶像有半点亵渎,更不能容忍韩永刚怀疑她对爱的理解,叫道:“我说的是真爱,而不是世俗的爱,你不能把婚姻破裂的帐都算在女人头上。”
“艾芸,谢谢你对我的……嗯,那个,不过我还是难以接受。不知道张爱玲有没有说过‘世间的很多事物,追求时候的兴致总要比享用时候的兴致浓厚’?这是莎士比亚的话。我就是这么一个事物,短时间看,是一个有趣的家伙,长时间你就会索然无味,更别说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艾芸眼眶开始聚积泪珠,她紧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说道:“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在得到韩永刚首肯后,她艰难地问道:“我哪点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