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妃为何要害自己。
段策骂完徐康后,见清苓仍闷闷不乐,带她出屋散心。今日阴云蔽日,清风怡人,清苓同段策和赵玹说笑着,很快不再想那件事。
晌午一过,段策就要回兵营,清苓则回屋抄字,她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写完了罚抄,抱着纸笔走进陈卓珺院里。
见院里空荡荡,只有两三宫人站在台阶上提着笤帚,清苓往屋里瞥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拦下一个小宫女问:“陈大人呢?”
小宫女欠了欠身道:“陈大人说伤已养好,不便留在府中叨扰公主,已经走了。”
“走了?”清苓眼里满含不解,他答应了要教自己练字,既然要走,为何没有同她说?
清苓正困惑着,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怀里抱着书,朝清苓福了福身道:“陈大人叫奴婢把书还给姑娘。”
清苓见小丫鬟弯了弯唇,想笑又不敢笑。低头一看书名,是那日忘在陈卓珺这里的话本子。
心里突然有种被陈卓珺出卖,让人看了笑话的羞愧和恼怒。
清苓抽回书道了句“多谢”,灰溜溜地走了。
——
清苓回府后,几日都关在屋里不出来。孟夫人和老夫人还当她是吓着了,又是请大夫又是请道士,但请来了都说无碍。
只有喜儿知道,姑娘哪是吓着了,分明是躲在屋子里偷偷练字呢。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打从公主府回来,姑娘前十几年没用心学过的功课这几日都补上了。姑娘怕人笑话她字写得丑,等人来就将纸笔藏起来,走了再拿出来写。
这日午后,清苓照常在窗下练字,喜儿剥了颗桃子喊清苓:“姑娘歇歇,吃点零嘴儿再写吧。”
清苓闻见香甜的味道,都要放下笔了,忽地又改了主意:“等会还要净手,耽误功夫,算了。”
喜儿叹了口气凑过去,见到纸上的字双眼一亮,诚恳道:“姑娘如今写的字,和原先大不一样了!”
清苓从旁边拿过另一张,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挥洒自如。反观自己写的,更如蚁走蛛爬。
喜儿宽解她道:“陈大人可是昔日的状元郎,读书读了多少年?姑娘才学了几天,如何能拿陈大人的字来相比?”
清苓想了想,放下笔去拿桃儿:“是这个道理。”
她掰开两半,一半塞进喜儿嘴里,嘴里喃喃道:“那你说他为何不告而别呢?”
喜儿没听清“啊”了一声,木窗毫无征兆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跳进来,给喜儿吓了一跳。
段策从窗沿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不由分说搁在桌上:“听老夫人说,这几天你足不出户,真要当闺阁大小姐了?”
段策不经意往桌上一瞥愣住,伸长了脖子看:“这是你写的?”
清苓走过去,状似随意地指了指陈卓珺的字:“与这些字比,你觉得我写的字怎么样?”
段策嘴角忍着撇了撇:“真要听?”
清苓知道他嘴里没好话,锤了他一拳,过去收好书卷搪塞道:“你怎么来了?
段策自顾自坐下,道:“过来看你,头还疼吗?”
清苓摇头道:“早不疼了。”
“那就好。”段策掀开桌上油纸包,里面是几个热气腾腾的白糖糕,外表炸的金黄,他吹凉了一个,用纸包着递到清苓手里。
清苓咬了一口,温热甜腻的糖汁溢了满口。段策盯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有事要同你说。”
清苓占着嘴,含糊不清问:“何事?”
段策左右张望一下,清苓会意支开喜儿。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刻意别过头:“母亲说要替物色新妇,今日拿来画像让我相看。”
清苓果然愣住了,段策偷瞄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清苓咽下嘴里的糖糕,像是思索了会儿问:“那你可有中意的?”
段策望向窗外,声音很小:“没有。”
在清苓没发觉的时候,他悄然红了耳根:“我还记得我们两家幼时定下婚约,若是我与别人成亲,岂不算是背信毁约?”
窗外日光照下,树影斑驳晃动。段策一颗也随着摇曳,听见清苓轻声笑他:“不过是幼时父亲和段伯父兴起随口一提,如今我们都已长大成人,谁还会当真,如何算是背信毁约?”
段策心一沉,倏而转过头:“如何算不得,难道只因为是儿时所言,便都不作数吗?”
清苓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道:“若是作数,我不能嫁如意郎君,你也不能娶钟意的女娘,岂不是惨了。”
“我心悦之人……”段策一张脸涨得通红,撞上清苓懵懂的视线,她嘴角沾了糖渍发懵地看他,静等他说下去:“我……”
在那双杏眸注视下,段策竟觉得那些心思阴暗羞愧,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眼中的情绪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