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

在开往海市的火车上，秦欢和秦岭夫妇一起坐在一等座车厢内。

“欢欢，要不要喝点饮料。”

周小玲一边温柔地问秦欢，一边观察秦欢的表情。

“谢谢阿姨，我不渴。”秦欢一脸乖巧地看着周小玲，回答道。

秦正卖女的画面，让周小玲的内心感到十分震惊和气愤。

自己这些年遍访名医，中药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罐，手术也做了好几次，就连阑尾都切除了，终究还是不能生下一儿半女。

自己穷其半生都得不到的，秦正夫妇却不知道珍惜。

为人父母，竟然卖女还债，这种事周小玲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秦欢和秦岭的情况不一样。秦岭的父母是为了让他有个更好的前程，将来还可以帮衬家里的兄弟姐妹，才忍痛过继的。

秦岭曾说过，他父亲离开前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抹泪走的。

秦岭喜欢吃的老家土特产，家里每年都会寄来一些给他。虽然家里兄弟多，经济十分不富裕，但是秦岭的父母坚持每年都会打一些钱给他。

秦岭小时候过冬的棉衣棉服，一半都是他生母亲手做的。

这也是为什么秦岭被过继后，还能和老家保持着很紧密的关系。

“服务员，一包果干，两瓶橙汁，三份米饭，谢谢。”

秦岭放下手中的报纸，抬眼对售货员说道。

“来，快吃吧。”

周小玲打开一盒饭，连同筷子一起递到秦欢面前，柔声道。

“谢谢阿姨。”秦欢客气道。

“欢欢，你看啊，以后我们呢，就是一家人了，你总这么叫我阿姨，我听着有点别扭。”

周小玲轻声道，语气听起来虽然不威不怒，却有几分强势在。

“这样，你可以跟以前一样，继续叫我大伯母，也可以随东北的风俗，喊我一声大娘，都可以。至于你大伯，你可以继续叫他大伯，也可以直接叫他大爷。”

周小玲用和蔼可亲和商量的语气跟秦欢讲道。

确实，喊阿姨显得生分了。

不过秦欢又怎会不知道东北家庭间的称谓，王浩的老家就是东北的。

“好的，大娘。”秦欢微微一笑，爽朗道。

听到秦欢改口叫自己大娘，周小玲激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的泪花，随即抱住了秦欢。

薄情吗？寡义吗？在外人看来，秦欢这么快就把亲生父母抛在脑后，讨好继父继母。

明明是他们先把秦欢卖了，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人与人之间，血亲两个字往往可以分开讲，血缘和亲情。血缘先天注定，亲情后天养成。

见秦欢的表情一路都很淡定，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周小玲也琢磨不透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按道理说，这么小的孩子被父母抛弃，还去这么远的地方，即使不大哭大闹，也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才对。

秦欢的表现太淡定了，这孩子心思够沉的。

秦正夫妇重男轻女，周小玲早就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不止一次，可能是对父母早就绝望了吧，即使被抛弃，也能表现的这么平静。

想到这里，周小玲心里更加心疼秦欢了。

周小玲和秦岭是自由恋爱，两个人的感情十分稳定。

周小玲不能生育，秦岭非但不嫌弃她，就连选孩子这样的大事，也都是很尊重她的意见。

那时候的火车，速度还很慢，秦欢吃完小睡了一会儿，睡醒了在车厢里走了两圈，又回来坐着，继续看向窗外。

1995年的东北，还没有正式开发旅游业，草原上的风景原汁原味，因为是夏天，一眼看去，真是一望无际，风吹草低见牛羊，天也蓝的不像话。

想不到，回到过去，竟然还有这般遭遇。

火车走了好几天，终于到达了终点，海市。

秦岭和周小玲的行李不多，两个人一个行李箱，而秦欢，除了身上穿的拿的，什么都没有。

刚走出火车站，就有人来接他们，来者四十多岁，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后来才知道，那是秦岭的司机，老李。

秦欢一开始跟在秦岭夫妇身后，后来周小玲回头牵起她的小手，三个人并排走着。

秦岭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周小玲却十分的开心，和秦欢有说有笑，秦欢也不像在家里那般寡言，对周小玲的回应很热情。

啊，好痛。

走在路上，秦欢突然从后面被人撞到肩膀的位置。

“小妹妹，没事吧。”

撞秦欢的人回头，关切地问道。

是一个17，8岁的少年，身穿一身蓝色牛仔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