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
如何?”
玟小六背手动作顿住,顷刻皮笑肉不笑:“行,那我在回春堂等你们。”
*
回酒铺后,钟念柳带海棠蹑手蹑脚绕开掌柜台走。
关键时候,她可不想惊动玱玹。
可怕什么来什么,玱玹刚好忙完,一抬眼便瞧见钟念柳两人正鬼鬼祟祟往后院里钻。
这阿念,又在憋什么事儿?
玱玹不由剑眉微蹙,快步走上前:“阿念,回来了?”
他很是温和,但那温和在钟念柳看来却有种长辈的压迫。
这下好了,被抓包咯。
钟念柳内心狂躁:喵的,眼睛毒辣得跟条眼镜蛇似的,但凡能用在玟小六身上,哪能三年都认不出来?
书粉气死/—皿—/
“方才出街,小姐被人冲撞。那人将一大盆羊血泼在小姐身上,还要对小姐动手!”海棠愤懑不平率先朝玱玹告状。
期间为配合海棠,钟念柳默默大张胳膊,又默默旋转一圈,好让玱玹看看她的惨状,也能转移他对自己偷溜进院的怀疑多虑。
左半边的袖臂、中央胸襟、束腰与下围摆都染了红,血色轻重不一,又因时间氧化,某些薄血处已成铁锈红。
其实那血染得位置不丑,若放在现代,还能说成是哥特风格的艺术设计,是fashion,是潮流。
但在玱玹眼里,钟念柳则是狼狈姿态,满身污秽。
他温润的瞳眸里瞬间腾烧起火焰,一旁海棠见状,笑容里满是有人撑腰的得意,反观钟念柳却是抿嘴忧心,只觉得玱玹是隐藏在雅君面具下的疯批。
玱玹眼眸一压,严肃道:“是谁惹得你?”
什么叫做不怒自威?什么叫做少年帝王之气?
玱玹彼时的反应便有了帝王气势的初兆形态。
钟念柳怕玱玹为她出头,连忙佯装乖顺,给这事减减性质:“这里民风朴素,想来其中是有误会的。不过哥哥放心,我岂是那种能被随意欺辱的人?我必然要找他们说清楚的!”
“再说了,我哥这么厉害!有哥哥在,谁敢欺负我?哥哥你说是不是?”
钟念柳撒娇是假,拍马屁是真。要是一直活在这本书里,以后可能还得仰仗他活嘞,得哄着点金主爸爸。
玱玹果然吃软的这套,见钟念柳软声哄他,表情才稍微缓和。
“阿念长大了,知道谈判了。行,有事喊哥,哥给你撑腰。”
这敢情好啊!钟念柳笑嘻嘻的:“好嘞哥!现下我先回房换套衣裳,待会就去寻那人讨理。”
说罢,钟念柳不敢再看玱玹,拉着海棠往后院去了。
身后的玱玹无言,只是沉默注视着她们的动作,一直到那两抹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见收敛。
一入屋,钟念柳立即像只小云雀般围在海棠旁左看看,右瞧瞧。
“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海棠被她绕的晕,忙笑道:“我的好王姬,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不是要更衣?让婢服侍你。”
钟念柳作柯南状思考:难道……玟小六没给海棠下毒?
话毕,海棠想去藤箱中取阿念的衣裳,而钟念柳则拦住她,吩咐道:“海棠海棠,我自己来。你先去帮我准备点东西,待会儿我们要去回春堂找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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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好一阵,海棠终于集齐钟念柳想要的东西。
她看一眼竹篮里的物什:有红枣、桂圆、枸杞、当归等清水镇鲜少的药材,有难采的木蛾、香菇,还有一只现杀肥腻的乌鸡。
医师坞呈拜访时恰巧见到,忙拉着问她玱玹王子与阿念王姬的状况。
海棠也是一头雾水,一问方知原来这等物什都是拿来益气补血的。
她想不明白自家王姬叫她准备这些有何用——难道是还给那泼辣少妇,以药材补羊血?还是要在那回春堂里坐下吃饭,用此些物什在饭桌上讽刺他等?
海棠苦思冥想,还真想不明白了。
回去后,钟念柳看见满篮物什,竟是一件都不少,不由兴高采烈,她简直想拉着海棠一起跳舞!
“海棠,走走走!我们去回春堂!”钟念柳眉眼弯弯,双眼晶晶发亮。
那模样哪像是去“讨债”?
分明像是去见情郎!
海棠觉得自己越来越难琢磨王姬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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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的回春堂设在街尾,街尾有一条大河,往河深处去能见到一个葫芦状的湖泊——原著上是这样写的。
如果可以,钟念柳也想飞天俯视这个湖。
余晖落空,清水镇沉入暮夜,水雾氤氲,青阶微潮,傍晚空气清爽。
钟念柳带着海棠和那个动过手脚的仆侍阿刀往木院里去,途中她还忍不住哼歌,将后边两人看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