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
小豆丁,目光梭巡了整圈——如果稻草色也称得上是金色,那勉强有一个……混血。
不,他过不去心里那关。
*
德拉科.马尔福一夜没睡好,到了凌晨三点多才勉强入眠。
但当走进礼堂决定应付下早餐时,看到疤头充满血丝的绿眼睛,他还是觉得自己赢了。再加上发现拉文克劳长桌上的洛夫古德眼睛是淡金色的,更觉安心。
但等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用餐时,他的脸隐忍地垮了下来。
因为潘西到处说“那些画面当然是虚假的,即使会发生……也一定是那个亲麻瓜的女人对德拉科使用了迷情剂,真恶心。”
居然还有不少人信了。
见鬼,他们魔药课都是怎么学的?对巫师用迷情剂的效果可不如对麻瓜,即使是强效版,作用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会有许多人放在情人节的巧克力里送给心仪的对象,无伤大雅。
他觉得潘西现在需要来几口缓和剂,冷静一下过于发胀的大脑。
*
晚餐时,当所有人共聚一堂,光球再度出现。魔法部紧急派出的人也坐在教工席上,那里增设了好几个位置。
德拉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爸爸也来了……尽管他昨晚苦思冥想到凌晨,还是没有调整好合适的措辞寄出信。
几乎是光球一出现,七八根魔杖对准了它,但光球似乎并不是智慧魔法物品,它也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雷打不动地进行画面的播放,甚至还害怕有人没准备好似的,将昨晚最后播放的画面又放了一遍。
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里的人物:那是一大一小两个马尔福,大的是他的儿子,小的是他的孙子。
这感觉不赖,虽然他注意控制着自己不要牵起唇角,而是露出一种审视和警惕的目光——
好像斯科皮会在被父亲的严厉吓到后哭着跑出来,牵住他的袍角高喊“爷爷帮我”似的。
光屏终于展现了新的画面。
这回人们看到成年的德拉科面前有个挺大的画框或相框,但目前视线只能看到它的一角,看着似乎是女士的墨绿色裙摆。
“马尔福一定将妻子的画像摆在这个黑漆漆的办公室里了。”拉文克劳们窃窃私语:“他们的感情大概很好、非常好,但……”他们没有说下去,只露出忧心的表情。
大家没能看到那画中人的模样。
因为斯科皮很快开口补充:“另一个你。”这让德拉科立即转过身去,皱着眉头看正在打量自己的儿子。
“我做过一些坏事,你做过更坏的事。我们变成了什么,爸爸?”斯科皮悲哀地说。
“我们什么也没变——”德拉科冷淡地回答:“我们还是原来的自己。”
斯科皮摇了摇头:“马尔福家族。你永远能靠这个家族把世界变成一个更阴郁的地方。”
这话似乎触到了德拉科的痛处。
卢修斯注意到画面里自己的儿子眉毛动了动,嘴巴紧紧抿着——这是他小时候感到被冒犯时就会有的神态。
而他的孙子……这可怜的小东西,他也许没他爸小时候来得可爱和讨喜,但还真的很勇敢,这个年纪就胆敢挑战父亲的权威。
卢修斯希望儿子并没有继承自己的蛇头手杖,他不敢确定德拉科是否有作为父亲的分寸。
无疑,那打一下会很痛——是的,在教训孩子之前,他当然要在房间里自己试一下力度。当他发现那两颗尖尖的蛇牙足以戳破孩子细嫩的皮肤,他立即着手施咒。
好在德拉科成年后的耐心似乎也并不那么稀薄。他仔细打量着斯科皮,问他:“学校里的这档子事——是怎么引起来的?”
“我不想做现在的自己——血腥残暴的蝎子王,带着纯血们欺压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好像他们不是我的同学,而是奴隶和仇敌。”
“这话从何说起?”德拉科的嘴唇动了动:“你必须清楚,并非每个人的位置都是一样的,有些事情从出身就注定了。”
斯科皮表现出拼命思考的模样。
“……我看见过不一样的自己。”最后他只是这样说,尽管这显然无法解释更多,但他好像也说不出更多了。
看见儿子复杂难言的表情,他的父亲定了定神,没有再追问,只是话锋一转:
“你知道我最爱你妈妈什么吗?她总是能帮助我在黑暗中发现亮光。她使世界——至少我的世界——不那么——你刚才用的什么词——不那么‘阴郁’。”
斯科皮稚嫩的脸上露出丝动容:“是吗?”
德拉科再度打量儿子,直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我没想到你继承了她这么多。”
他仔细端详着斯科皮,用种既严肃又不失温和的口吻说:“不管你在做什么——千万注意安全。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卢修斯攥紧了自己的蛇头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