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不论好或坏,她都听说过,但桃色的那类,她还从未耳闻。
然而现在,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性,在她面前激动的控诉她父亲的不轨行为。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或不可置信,而是觉得荒谬。
渡边胜和‘好色’两个字从来不挂钩,在梨川琉十几岁时,她一度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是性冷淡。
那时的她已经懂事,也已经能够看出来父母之间感情淡薄,可是她的父亲不爱她的母亲,却也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哪怕是露水情人。
从她的母亲大田琴子逝世直至今日,也同样如此。
因此她并不很相信小林杏奈的叙述,但是她不能反驳对方,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和渡边胜的父女关系也注定她的言辞具有主观性,就如同刚才小林杏奈笃定渡边胜是凶手的话一样,都不能够令人信服。
“你认为小林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梨川琉侧眸望向野田昊,她希望能得到对这件事客观角度的评价,而唐仁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秦风又恰好站在离小林很近的位置,她不方便去问他。
但或许更重要的是,她想要找到一个和她脑回路‘同频’的人,而第一个浮现的人名就是野田昊,环视全场,也唯有他是她熟悉且信任的。
野田昊自然听不见她的心声,他摇了摇头,语气正经的分析道:“这不好说。按小林的说法,渡边胜是在进入木屋落座后才对她做出了非礼的举动,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人分别有服务员吉本由纪、苏察维、渡边胜和小林杏奈自己,而苏察维和吉本由纪已经死亡,能够讲述当时情况的就只剩下渡边胜和小林。”
“他们两人又正是事件的冲突方,在没有监控等实质证据佐证的情况下,这件事其实算是死无对证了,所以小林的话并不具备客观上的可信度。”
野田昊转过头去看梨川琉,却发现她的视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小林杏奈那双夹杂着几分憎恶的眼眸就这样进入他的视野。
他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她这种情绪的对象正是自己身旁的梨川琉。
野田昊皱起眉头,他向右迈了几步,不动声色的将梨川琉的身影挡住,隔绝了小林杏奈的视线。
“你看到了?”
“你和小林有恩怨?”
梨川琉和野田昊的声音同时响起,她顿了顿,正要开口回答,却又被对方抢先一步:“看到了,她看你的眼神,敌意很重。如果只是为了立场问题,她不会只对你有这种情绪,可她对唐仁的骚扰明明很耐心,所以我想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我根本不认识她,对她的了解都是基于苏察维身边人际关系的资料上,更别提和她有过节。”
梨川琉自己也很疑惑,虽然说世上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或讨厌,但却少有到爱恨的程度,可就像野田昊所说,小林看她的目光敌意满满,而她先前和小林根本毫无交集。
野田昊的眉越皱越深,他追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得到梨川琉的点头回应后,他仿佛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忧心,当即就要打电话请人去深挖小林杏奈的资料。
梨川琉连忙阻止了他,小林肯定是要调查的,但她却不希望把这件事交给别人。
因为她虽然想不到自己本身和小林有什么过节,却不敢肯定她和对方一定毫无交集。
“我一开始以为杰森是被我的哪一个仇敌害死的,像我这样管理着不能见光的势力的人,手上总是免不了沾些血腥的……”
在纽约灶王庙里七叔说的那段话浮现在梨川琉的脑海中,她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上。
她的外祖父大田和夫、父亲渡边胜,他们分别是黑龙会的前任和现任会长,七叔的自述他们都同样符合,甚至据她耳闻,大田和夫早期的行事比其余二者还要残暴得多。
如果迁怒也算是仇恨的一种,身为大田和夫和渡边胜家属的梨川琉大概可以称得上仇人遍地。
可是这些年来她能够安稳的以作家的身份活跃在公众面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家庭背景被隐瞒的很好,就算是亲密的朋友也不知晓她不能见光的另一层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她被黑龙会仇家找上门的几率是极小的。
疑惑的情绪仍盘桓在梨川琉的心头,她想不论小林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表现出对她的敌意,她这个人都必须要查。
“我认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你可以放心的将调查的事交给我,我们不是朋友么,欠人情之类的问题你可以不用考虑。”
面对她的阻拦,野田昊显得相当不解,他急切的解释着,梨川琉能看出来他确实在为自己着想。
但是无关人情,她还有别的顾虑——假如野田昊派人调查小林,却反而牵扯出梨川琉一直隐藏的家世身份,那定然是她不希望见到的情况。
渡边琉,她希望这个名字和它所代表的一切都沉没在过去的洪流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