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弟
飞机到达云城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广播响了几声,官腔十足的女音正讲着问候语。
明栀子取下耳塞,稍作休息。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空姐过来提醒时,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正轨。
到了航站楼时,明栀子才将手机开机。
“借过。”
男声礼貌侧身而过,一阵清冽的柠檬香短暂划过。
明栀子下意识的抬头,只见高大宽阔的背影走远了。
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她摇摇头,滑到收藏的歌单,随便循环了其中一个。
打的车停在出口,正疯狂催促着明栀子。
一路无言。
穿过环山,明绿的色彩异常扎眼,一片生机盎然。
最后抵达明家苑。
门口处透过光亮,屋内阴奉阳违的交谈停了。
明栀子径直上楼,仿佛没看见方虹的存在。
“怎么?看见长辈不问好,这就是你的礼数?”
方虹端起茶,斜眼睨她。
二楼平台处,明栀子闲适的将手臂搭在围栏上,一脸趣味。
她平日里不问世事的态度陡然一变,笑意虽浓,但轻蔑的意味毫不遮掩。
“上不了台面的招数,才是您的礼吧。”
方虹呼吸加重,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她如今再无法忍受。
于是大言不惭:“招数重要么?重要的是赢得明善文的心。这点,苏若淳一辈子也参不透。”
明栀子冷笑,“参不透又如何?捡垃圾倒是捡上瘾了。”
杯盏的碎裂声吸引了佣人,接着就是方虹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
“你们都看我笑话!都看我笑话!”
又哭又笑的方虹吓的跪在地下的佣人瑟瑟发抖。
-
房间内的陈设大部分没有改动,但小地方被动了好几处。
长桌上的旧相框,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没有明栀子的全家福。
她拉开抽屉,颇为小心的拿出和苏若淳的旧相框。
取了湿巾擦干后,将其摆回原处,多余的则被她丢到了垃圾桶。
床垫是苏若淳病前差人换的,所以明栀子躺在床上出奇的安心。
睡意也来的快。
再次醒来是七点。
她瞥了眼衣架上裁剪得当细节精致的长裙。
用色不高调,也足够正统。
明栀子没什么兴致,指肚拨过,随意扯了件。
洗净后,她将头发梳顺,披在身后。镜中的人正淡然的上妆,薄薄一层粉底遮盖住憔悴的脸,之后取了支颜色不起眼的唇泥。
一切整理完,已然是七点半了。
一楼空无一人,只留了管家在等着。
“小姐,家宴在温格酒店。”
明栀子点了点头,虽心生疑惑,但她也懒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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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温格酒店。
大厅的墙壁上装饰着独特且古老的油画,乐手奏着舒缓的曲子,来往的人们驻足聆听着。
电梯匀速上升,最终停在14层。
“姐姐!”
明栀子迈出步子,走到路宣娇身旁,冷淡开口。
“私下还演戏呢,你挺敬业的。”
手刚覆上门把手,袖口就被扯了几下。
明栀子敛起眼底的郁结,垂眼捏起被路宣娇触碰的一角,神色如常的看着她作。
路宣娇故作苦恼,听起来很是纯真:“我哥哥今晚也要来,只是也不知道姐姐认不认识他?”
面对挑衅,明栀子自然不快,但她今晚莫名的好说话没脾气。
明栀子不经意的抬眼,望向路宣娇背后的一抹黑影,扬起唇角。
她轻柔的拍了拍路宣娇的脸颊,语气尽是对幼妹的关怀。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我懒得和你玩些小技俩。”
话落,明栀子向前倾身,刚刚触摸路宣娇的手,在她的肩头蹭了几下。
“我要是你,还不如当个炮灰还能享受富足的生活呢。”
明栀子推开包厢的门,忽略目光,径直做到明易之身旁的空位上。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明栀子这才看向面色愠怒的方虹。
她起身端着一杯茶,走到方虹身旁,淡淡勾唇。
“方阿姨,新欢快乐。”
方虹强硬的摆出和蔼的面容,没注意茶杯抖了几下:“谢谢栀子。”
明栀子见状,将杯沿伏在其下,一派顺从无害的模样。
敬完茶,包厢门再度打开——这次是路郢和路宣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