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明媚天
昮淳对于巧巧桑这个人物的篡改,让我明白在他的逻辑里是无需为了爱情或者气节这种东西委曲求全的,他做他的皇帝,而我做我的德妃,即便是他爱了,也不会改变自己,甚至也不希望我改变丝毫。大概是已经死过好多回,心态不免就顽固起来,毫无畏惧。而我本质上就是个小女人,会想去取悦我爱的男人,他所认识的以前的我,经历着那样苦楚的我,并不完全。
元庆初年深秋,德妃频繁进出至善宫,照顾皇帝的起居日常,夫妻二人真是如胶似膝,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穆真这样跟我念,又说,这后宫独你一人,还如此积极主动,你叫那些伸长脖子望的,不是要望断了去?
我斜一眼她,“您好好地待嫁,嫁衣还要改嘛,有闲情逸致管本宫?”
她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了?”
拿了要给昮淳的杏仁豆腐,头也不回地说,“就做个好太太啊。”
只想在有机会的时候尽可能地多陪着他,若今后无奈分离,还可以对自己说,我们拥有过的,是很多很多个秋日明媚天。到了至善宫的门口,值班侍卫阿昌见了我,笑脸相迎,“娘娘怎么自个儿拿着食盒呢?来,交给奴才吧。”
我微微笑着,并没有递给他,“你病才好呢,还是我自己来,不重。”
阿昌腼腆道,“娘娘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奴才的病。”
“你回来当值,就是好了嘛?”
嗯。那孩子脸都红了。
也不再跟他多说,提着食盒跨过高高的门槛,踩了石砖路,径直往后殿住所。放了手里的东西,开始收拾他摊在桌上的一堆卷宗,按时间顺序都摆好。又去看养在鱼缸里的两尾红鲤鱼,那两家伙增肥不少,正好等着上年夜饭的桌。刚伸手要去逗弄,就听见有人咳嗽,赶紧收了,回头望,尴尬地笑,“下朝了?”这不废话么?
正装男人没回答,“你还是别动歪脑筋了,朕不吃鲤鱼。”
我站起身来,手脚麻利地去拿了衣裳给他换下,又说,“那等下雪了,我们去扫雪煮茶,弹琴看飞鸟怎么样?”
他等我给他弄好身上的腰带才回,“前日不是才收了秋露么?梅花也还没开,你哪儿来的好兴致?”
我嘟起嘴,“是你说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皇帝换了便装,那还是皇帝,霸道的样子,眉眼间都是要震慑人的神情。我拍拍他的脸,放松点嘛。他伸手过来抱我,亲我的面颊,“早先的你只会冷着也不闹,后来一直乱没能静下来过日子,现如今突然转了性子,是为朕么?”
我眼睛弯弯,笑得温婉,“是为我自己。”看他作询问状,又说,“等待不如追寻。”
他伸手点我的鼻尖,“说糊涂也是你,连自个儿生辰都忘记,说通透还是你,朕没白爱。”
“少说这些肉麻的了,只许我胡作非为,可不许你变得面目全非。”要是他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转身就成了杨广,那我可受不了。
他笑着,脸上还是严肃。
我这才想起来问,那些大臣建议修陵墓的事儿,你给驳回了?
他点了点头,见桌上的瓷盅,问,给我的?
“你最爱的杏仁豆腐,尝尝看。”
他坐下来,一勺一勺地舀着,送进嘴里,待碗见底了,才说,“有人等着敛财,朕偏不让他如意,再等个三四年,朕还没打算那么早死。”
听他这样讲,我就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朕顾不上,眼下有福就好。”他将碗推到一边,直接过来吻我的唇。
我惊得往后退,“大白天的,干嘛?!”
那人突然就不正经起来,“你做了这样美味的杏仁豆腐,朕得以身相许来报答才行。”
“你一直勉强配合我,怎么今儿也轻浮起来了?”我拿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许他靠近。
“近墨者黑,没听过?”
那厮痞气的样子,让我慌张起来,像是初恋的孩子。啊……我快要喘不过气了,大叫了一声。
但闻者无动于衷,“这招用过,换一个。”不然,他还是要来亲。
好了啦……我干嘛要躲,干脆自己送上门去,那杏仁豆腐,真是齿颊留香。他一点一点地吻着,不紧不慢,不徐不疾,是在玩水的小蜻蜓,而我,去追着他的唇,追着他的气息,如此,忘了自己。
后来我同他说,我会上瘾。
那人却正忙着批阅奏折,不解地问,何事上瘾?
我不理他,扭过头去,摆弄手里的钩针和棉线。他放了手中的笔,挨我坐了,靠在我身上,说,这个容易。两个人便纠缠在一起,没完没了。这样下去,真是要成杨广。可就我一人,乱不起来,要不就应了那些人的上奏,充实后宫吧,不然没有子嗣无论怎么都是小辫子啊……我以为,这些忧虑,离我很遥远。轻轻推开了他,望着他的眼睛,“昮淳,穆真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