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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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又做梦了。接连不断的梦境里，妮娜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堪忧。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强烈的脑波是最好的证据。不，已不再是梦境。刚开始还是闪现的片段，到后来直接能和脑波相接。沟通越发稳定和长效。

这不是好事。

太强大的能力会毁了她。不管是身理上还是精神上。光靠开解，查尔斯已无力做到完全让她平复。她在一天天的焦躁，一步步接近暴走。最近一次交谈，妮娜说她快撑不住了——“感觉脑子随时会炸开”、“像是有人用电钻捣鼓一样得阵痛”。

之后联系被单方面掐断。形象的说，查尔斯硬生生被从妮娜的思维世界驱逐。硬来对彼此都有伤害。惊醒之后，查尔斯脑鸣了一阵，吓得汉克叫来了斯塔克和班纳博士。不幸的是，他对妮娜周边环境所能提供的全部线索是“前沿实验室”。毫无用处。他知道。

另一面的莱纳和他们会过几次面，她所能提供的全部线索也只有一句“像是造在仓库里的实验室”。意思大概是别有洞天。乍听下来好像能缩小范围，可一个临港城市仓库得有多少，一间间查完该是猴年马月。何况现实不可能允许他们搜查每一间。

更糟糕的是，那次之后查尔斯再没能联系上妮娜。又过去了四天。自惠特克失踪算起，已有八天。一周余一天，说长不长，但对于危险边缘试探的实验，缺少主控一天、多一天不确定和危险。

惠特克失踪的第十二天，神盾局的调查稍有眉目，原希诺法比亚的一位精英连滚带爬得投奔鹰眼——他在克里顿跟史蒂夫一众人现场调查的那天见过他一眼。后者横眉冷目背一袋弓箭的模样太让人记忆深刻。

带他回神盾局的路上，他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恶魔醒了。画师按他的描述素写出的妮娜，狂暴也摄人。史蒂夫印象最深的是他对“她有什么特别本领”的回复。他像是没有听懂，愣了好一会儿才说，“特别本领？她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如果是指向金刚狼罗根一样没有上限的破坏力，就麻烦了。

好消息是他认路。惠特克失踪的第十三天清晨，连日阴雨的天空放出久违的阳光，史蒂夫带队在压抑逼仄的港口旧区、灰尘满面的仓库里找到了被隐藏的前沿实验室。和实验室里休眠中的妮娜。

他们都以为这个状态下的她很安全。没有异议的前提下，探员打开了恒温仓。惠特克的精英研究员在连日来的惊吓之下，已不肯太作靠近。即便穿了防护服，每个人的手臂上多少有些伤痕。妮娜被痛苦折磨的同时也在折磨他们。谁都不好过。史蒂夫无奈得想。

和空气的对流让舱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开。妮娜就在子弹型的仓位里躺着，终于可以给她做个全面检查。

才那样想。

一团白影在所有人眼前掠过，只有史蒂夫看见人形。正常倍速跟不上的反应时间里，只听有什么脆裂的断响声夹着劲风四处飞散，慌忙躲避的研究员和探员撞在一处，乱了队形。来不及究查，史蒂夫飞奔着追赶出去。

留在实验室里的人等到重物落地才看清，那是一截截断裂的铁链。妮娜挣脱了成年男子手臂一样粗的铁链，逃了出去。

最先“叛变”的男研究员后知后觉想起，他离开前对着恒温仓喃喃自语许久，大抵是他要解救她。他们都以为熟睡中的她其实一直醒着。这些天来的遭遇，加上身为变种人的本来敏感，让妮娜成长了很多。她学会了沉住气，学会了用计来骗取信任，然后等待时机一蹴而就。她才多大。

查尔斯只觉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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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史蒂夫和妮娜在街头巷尾你追我赶，像是电视剧最喜欢的警匪场面。

妮娜体力其实不及史蒂夫，他却落后一截因为不忍心伤她。让他用盾牌砸她？办不到。光是想想也能让他愧疚不已。那是妮娜，他曾亲手喂养的娇惯小猫，那个别扭的维系着他和莱纳的小孩子，他怎么可能出重手。

妮娜很清楚这一点。她在利用史蒂夫的心软。这个时候她已不再相信任何人。她恨这个世界。史蒂夫的劝解一如这飞驰中的冷风，挂在面上割在心里。既然这样关心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个又都在哪里。她冷漠得想。既然随时能把我抛弃，何必假惺惺装作关切。

妮娜发疯得奔跑，纵然体力一点点在透支，双腿渐渐不听使唤。

史蒂夫的盾牌就在背上，但他的手，那双有力的手，一次都没尝试后探。克林顿和娜塔莎在公共频道里第几次让他做权宜之计，他没有理会。脚下跑得更快，一双手把拳握得更紧。让妮娜历经不该遭遇的这一切，是他的疏忽。他会想办法弥补。以正确的方式，正确的途径。娜塔莎总说做该做的事，哪怕是错的。他并不能认同。放之于今日更是。

不远处就是闹市。史蒂夫不想妮娜过去。进了那里，特工有太多的借口将她绳之以法。她或许天赋异禀，但能从神盾局手里全身而退的，他至今未见过。金刚狼罗根吃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