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礼物
Medena 举办私人收/藏家Ealtriy 的私人藏品展,聚集了三十多年来收/藏的一千多件诗集、字画、装饰品、古董、灯具、茶具等各色各样的物品。
Medena私人藏品展共八层,每一层的藏品单独进行展览,字画区在一楼,古董在二楼,诗集在三楼……根据私人收/藏品的价值进行排位,越贵重的藏品层数越低。
这是今年年末举办规模最大的一次展览,也是藏品最齐全的一次。
穆青晚私信好友,要了一张私人藏品展的门票。
下午两点五十分。
穆青晚提前十分钟到达Medena,将蓝色的跑车停在车位。
远远地看去,好友徐缨榆裹着小香风外套,瑟缩地站在展览门口等她。
她抬起手与好友徐缨打招呼,纯澈的眼神落在徐缨瑟瑟发抖的长腿上,嗔怪道:“缨缨,在外面等多冷啊!”
拽着徐缨的小香风外套,小声地催促道:“快进去!别着凉了。”
徐缨粉色小香风袖口下,露出的一截白皙冰凉的手指,递给她一张青白色的入场票,眼神温和地看着她,回道:“我也是刚出来一会儿,今天天气暖和,不是很多冷的。”
穆青晚礼貌地接过入场票,道了声谢。
藏品会门口的工作人员检完票,恭敬地弯腰请两人入场。
穆青晚细软的双手紧紧地裹住徐缨冰凉的小手,轻轻摩擦生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不同展览分区的指示牌。
徐缨轻轻晃动冰凉的小手,一脸纠结地问:“该去哪个藏品区?字画、古董?”
晃动的小手连带着牵动游走的思绪,穆青晚温柔的眼眸盯着某个类别名,葱白分明的手指指向紫色的指示牌,简短地吐出“字画”二字。
徐缨眉梢微动,轻点下颌,绕开镂空雕花的扇窗,进入画展区。
一进门,简约舒适的墙面上挂着珍贵的字画,有潇洒飘逸的草书、端庄凝重的楷书、典雅方正的小篆等出自名家的作品。
穆青晚目光灼灼地欣赏着珍藏多年的作品,每一副作品细细端详,感受作品带给人的绝妙心境。
走至35幅作品,她深深地被雪山之巅上的一束曙光吸引,站在这幅画前,感受画中的意境,沉沦又自愈的救赎。
她心底只有一个答案。
——是它了。
……
当晚,穆青晚提着珍重的画作,按下贺吟怀家的门铃。
足足响了五声,严密的大门从里往外打开,贺吟怀身穿宽松的居家服,神色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从喉骨深处溢出:“有事?”
穆青晚紧张地攥紧手指,泛白的指节陷进掌心,面露尴尬地说:“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
晚上七点多,冒昧地前来打搅他人的休息时间,属实有些无礼,穆青晚自知理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作。
她思忖了半会儿,双手握住珍贵的画作,轻轻地斜放在门口的白色墙面上,拘谨地说:“礼物,算是两清了。”
后退一步,避开寒潭般的深邃眼眸,她语速飞快地吐字:“我就不在多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来取。”
不等他的回应,穆青晚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
“有必要算清么?”
低低的嘲声令她脚步一顿,那声音仿佛是从冰寒的深潭里崩出来,听来异常的冰冷与冷漠。
心思细腻的穆青晚,听出话中的异样,转身面向他,语气平和地解释:“当然要算清,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小钱,也不在乎赔偿不赔偿的事,但我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也不想跟有关钱财的事情与他人产生纠纷。”
一长串的话说完,她目光温和地落在矜贵淡漠的神颜上,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深吸口气,声音轻轻柔柔地说:“希望你能理解,无论我们是陌生人也好,亦或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也好,该分清的分清,该划清界限的划清界限,这样对谁都好。”
明明是温和轻柔地说出这段话,却句句如刀子般扎在他的心尖。
即使是从小陪伴到大的玩伴,也要划分界限,有明确的界限感。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相隔一米,贺吟怀只觉得一米的距离犹如银河系的长长星河,无论如何跨越,始终触碰不到星河的另一端。
乌黑柔软的湿发垂落在额前,遮住眼底的黯然,喉间苦涩,“随你。”
他终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妥协地吐出二字。
单是一场只开花不结果的暗恋,已是酸苦发涩,又何必沉迷于酸酸甜甜的长久。
贺吟怀转身回屋取了遗落的锦木盒,归还给她,包裹严实的画作收进屋里,留下一句:“两不相欠。”
穆青晚泛白的指节紧抓着黑色包包的肩带,倏然听到此话,紧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