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搞钱
费沈氏醒来时,费如珠正在刷洗蒸屉,看她那干劲十足的模样,费沈氏很是欣慰,自己与女儿憋屈了这么些年,也该好好盘算盘算,寻个出路,嫁个好人家。
灶上青烟袅袅,费沈氏简单梳洗一番,打开蒸屉,看着卖相还很是不错的包子,信手拈起一个便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她愣住了,这不似记忆中她女儿的手艺。
费沈氏又咬下一口,抬眼看着大力刷洗蒸屉的费如珠,心中隐隐有些疑虑。如今的女儿脸上早已没了从前那低眉顺眼、娇弱无力的姿态,多了一股大胆明媚、敢想敢做的劲儿。
“珠儿?”
“嗯?”费如珠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包子是你做的?”
费如珠抬眼看着满脸惊疑的费沈氏,也没做多想,“那可不?难不成您还等着田螺姑娘从水缸里爬出来给您蒸包子呀?”
费沈氏微微皱了皱眉,又道:“你何时学会蒸包子的?”
费如珠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穿越而来,原主会的东西她不一定会,那她会的东西原主也不一定会。如此急于卖弄自己的手艺,不正是在告诉费沈氏,自己非她亲生女儿么?
费如珠一时还未想好说辞,只听费沈氏一声长叹,道:“都怪我,是我没尽到做娘的责任,没照顾好你,想来你日日在家为那死老头子做饭,自然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不然早被那挑剔的畜生打死了。”
费如珠下意识抿着唇,也不再做声。原主一生当真是凄苦,从小不得父亲关爱,好不容易她娘下定决心带着她远走高飞了,结果被林铛铛给魂穿了。如今的林铛铛成了费如珠,而真正的费如珠却不知魂归何处。
“娘啊,别多想了。咱这不是逃出来了嘛,以后好好过吧。”费如珠在安慰她,亦是安慰自己。
费沈氏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珠,连声答应,“是啊!好好过,咱娘俩好好过。”可扭头看见架子上的面粉折去大半,院里的两颗大白菜也没了,有些急眼,问道:“一升白面两颗白菜才做得这几个包子?”
“没有啊,做了三十来个,我吃了一个,给您留了两个,其余的分给街坊邻居了。”
“费如珠!”费沈氏大喝道,“这一升白面咱娘俩可是能吃上小半月的!”
费如珠看着暴怒的母亲,泰然解释道:“若不让人尝些甜头,日后他们怎会来我们这儿买包子?我今晨可看了,西市虽是破落了些,但早间出行的人很多,咱家不远就有个包子铺,要跟老店抢客,新店必须得弄点吸引人的花样才是。”
费沈氏不屑道:“你的花样就是白吃白送啊?”
费如珠双手一摊,“这不是没买油纸嘛……只能以试吃为名博取好感了。”
费沈氏又是一阵白眼,如今的女儿确实有勇有谋了,可也忒莽撞了些。昨夜刚说要卖包子,什么都还没备下,今日一早便自行出摊了,这可好了,三十个包子又损失几十文钱。也不知道容她做包子是福还是祸。
费沈氏偷偷颠了颠怀里的荷包,昨日花销极大,也只剩下二两银子和几百文钱了。本想着囤下的粮食也够她二人寻到活计了,没想到女儿不愿去绣坊反而要卖包子,好在她做的素馅包子口味的确不错,费沈氏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拿出二两银子为费如珠置办东西,支持她经营买卖。
有了昨日刘氏的引荐,街坊邻居也算是有了一面之缘,费沈氏采买东西也顺利了不少。不仅又为费如珠置办了三个大笼屉,更是一口气买下了一旦面粉,所需佐料也采买了不少,还顺势宣扬了一番自己女儿的好手艺。至于白菜也与菜农商议好了,每天为她家送上新鲜的圆白菜即可。
刘氏本是路过顺道来看看费家母女,不承想母女二人的干劲着实让她一惊。昨日还属荒废的小院,今日已是焕然一新。该有的都有了,还备下不少炊具,似有大干一场的意味。
费如珠正坐在院中清洗蒸屉,她娘便担下了蓄满水缸的责任。见刘氏过来,她急忙招呼刘氏落座,刘氏看着垒起五层高的蒸屉,问道:“如珠呀?你们娘俩这是要做甚呢?”
费沈氏笑盈盈答道:“珠儿打算卖包子呢!”
刘氏喜笑颜开,“你还会做包子呢?你娘可真有福气。不像我家那两个臭小子,日日惹我生气。”说着便顺势帮费如珠捋了捋额间的发丝,“还是闺女贴心。”
“我更羡慕你有两个儿子,女儿家抛头露面总是不好。”费沈氏怅然道。
显然这两妇人都在羡慕别人家孩儿,费如珠眉头微蹙,“娘,您这可就不对了。谁说女儿家不能抛头露面,谁说女儿家不能做点买卖养活自己?谁说女子不如男?”
刘氏连连点头,“我觉得珠儿说得对,你看我不也自己拉扯大两个儿子嘛。初来闲话也多,但为了活下去,管别人说甚呢,自己活好便是。”
费如珠顿时觉得刘氏通透无比,无奈她娘还是心生担忧,“我是怕她抛头露脸太多,嫁不上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