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机
处,也绝不止三十万两,凤阳王想吞下所有的产业,就只能等,等谢家自己将价格压得更低一些,他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说完看着手中的茶汤,有些出神。
说起以小博大,这些道理都是阿爹教给她的,他曾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能做到用最低的成本谋求最大的利益,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若他还在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圈套,可惜,他不在了,而谢家也再没有第二个谢海昌。
琥珀偷偷瞄了一眼谢芳华的神色,试探着问道:“那咱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凤阳王把谢家吞吃入腹?”
谢家人活该倒霉被人坑,但那些产业若是就这么落到凤阳王手里,实在太便宜他了。
谢芳华没有说话。
她与谢家情分已绝,谢家好也罢,歹也罢,都跟她再无干系,但凤阳王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与崔仁德的种种小人行径令人不齿外,单冲杀父之仇这一条,她也绝不能让这些产业落到凤阳王手里。
盘算了片刻,谢芳华抬起头来,眼神清亮。
既然凤阳王还在等,那她就抢了这个先机!
城外西山,谢家祖坟外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来人脚步匆忙,急急在谢景睿帐篷前停了脚,“大少爷,大少爷?您歇了没?”
几个仓促搭成的帐篷同时亮起了灯。
有人一脸惊恐探头出来,“怎么了这是?”
另一边帐篷里谢三太公的儿子谢怀明披着衣服走出来,与来人甫一照面心里便是一咯噔,“石头?不是让你在牙行盯着,怎么半夜跑过来了?出事了?”
自从那日接了旨意在这守墓,他们谢家便如同笼中困兽,生死难料,好在崔大老爷答应,去求王爷出面转圜,大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没曾想在凑银子的事上又犯了难:谢家那么多上好的庄子铺面,竟然一处都卖不出去。
谢怀明知道事有蹊跷,可一时又找不出关键在哪,这会儿看家奴急色匆匆的赶回来,他下意识便以为是牙行那边出了什么差池。
石头喘匀了气,满脸激动地冲到谢怀明跟前打个揖,“五太爷,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谢怀明脸色一喜,“什么好事?”
“今天有位自称是老爷旧交的庞老爷,愿意出高价买咱们家的产业。”石头说着将身后一人拉了过来,“这位就是庞老爷身边的管事……”
中年男子上前拱手一礼,“小的庞忠,见过谢老爷。”
谢家其他人此时已经陆陆续续起了身,站在各自的帐篷外往这边张望。
“请,请,进去说。” 谢怀明一边将人往屋里让,一边吩咐石头,“去,把景睿叫起来,快去。”
谢家如今风雨飘摇,人心动荡,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哎。”石头应声就走。
谢家如今虽说被拘在墓地不得动弹,但往日的富贵做派已经深入骨子,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布置得一应俱全,甚至连地上都铺设着上好的地衣,丝毫看不出落魄的样子,庞管事暗暗打量了一圈,垂下眼皮。
谢怀明伸手作请,“坐,坐,先喝口茶,景睿片刻就来。”
庞管事笑着推让两句,在最下手的椅子上落了座。
两人刚坐下,谢怀明的妇人绕过屏风从里头走了出来。
谢怀明问,“爹醒了?”
妇人点了点头,“听到外头的动静,人醒是醒了,不过还是说不了话。”
谢怀明闻言脸上染上愁苦。
往日有爹和海昌在,他万事顺遂,只管快快活活做个富家翁,现在海昌没了,爹倒下了,景睿又是个不争气的……
唉。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妇人沏好茶,重新转回屏风后头去了。
谢怀明强打精神,与庞管事攀谈。
“刚才石头说,你们老爷与我那海昌侄儿是旧识?”
“可不是。”庞管事放下茶盅,立即回道:“当初我家老爷跟谢当家的一起跑船,风里来雨里去,可谓是过命的交情。前年冬月贵府三太老爷过寿,小的跟随老爷来贺寿。当时贵府歌舞缥缈,环佩叮当,尤其是那小戏《南游记》,简直是精彩绝伦,堪称一绝啊……”
他说到这里嘴里啧啧有声,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谢怀明闻言心里一动,他爹的寿辰是在冬月不假,这一点与谢家稍微有点往来的人都知道,没什么稀奇,但庞管事口中说的这个小戏,那可是晚宴上才有的剧目,而当日参加晚宴的,除了谢家至亲便是与海昌来往甚密的至交好友。
看来,这位庞老爷果真是与海昌交情不浅。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谢当家的年富力强,怎会突然遭此横祸……”
潘管事痛心疾首,悲叹不已。
“我家老爷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