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么好话来!好端端的就开口诅咒我儿,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是见不得我过一天安生日子啊……哎哟,哎哟,气死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陈氏捶着胸口,指天戳地地嚷着来人要把谢芳华打出去。
谢景睿既蠢又怂,听了谢芳华的话,小眼滴溜溜左转右转,他平日没少让人去欺负那个贱种,还真保不齐哪日一个不留神,那贱种会从哪钻出来给他来上一刀。
不行,以后不能出门了,即使出门也要带上护院,对,多带几个。
想到这,谢景睿胆气壮了些,塌下去的脊背又挺了起来,“他敢!我就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把我怎么着,若是给我逮住他,先吊起来打三天,再扔到河里去喂鱼!”
陈氏也发狠道:“对,抓住打死了事!”
谢芳华甩开仆妇的手,冷哼一声,“谢景煜如今是死是活,尚未可知,我已经让下人尽力去找了,找回来便罢了,若找不回来,以他以往的经历来看,难保不会对谢家产生恨意,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劝阿娘还是尽早将此事告知阿爹,让他心里有个成数,女儿言尽于此,至于听不听,阿娘自个掂量着办。”
谢芳华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上房,留下陈氏和谢景睿在屋内面面相觑。
陈氏这会儿回过味儿来,心也提了起来,“谢景煜真有这个胆子?”
谢景睿没心思说话,一脸心虚之色,刚才说那些硬气话,都是为了给自己撑场子,甭管大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已经打定主意得多找几个跟班,他到现在还没亲过芊芊姑娘的小嘴,可不想这么短命被人捅死。
谢芳华快步从上房出来,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若不是为了阿爹,她是真懒得跟又蠢又坏的陈氏母子浪费口舌,若是下人这次能把谢景煜安全找回来,她要把谢景煜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一是为了消除隐患,二来也确实是心疼谢景煜,那孩子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他会去哪呢?
谢芳华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初夏的日光从树叶间落下,身材瘦弱的少年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官道上。
他从谢家跑出来已经一日一夜,身上没有银子,没有干粮,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娘死了,以后再没有人亮着一盏灯等他回家,也没有人会对他嘘寒问暖,给他缝衣服,陪他在灯下看书,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
而这一切,这都是那些人造成的!
是他们害死了他娘!
他恨不得拆他们的骨,喝他们的血,让他们给阿娘偿命!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太弱了,若是一直呆在那个家里,只会任人□□搓磨,又谈何报仇?
他要变强,变得比他们厉害,让那些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到底该怎么变强,谢景煜至今毫无头绪。
去投军,人家嫌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收,想考科举,仅靠着以往偷学的那点学问,恐怕连贡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到底该怎么办!
谢景煜抱着头在路边蹲了下来。
在他身侧不远处,有个供过路人歇脚的茶棚。
茶棚老板娘看见谢景煜蹲在路边,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小哥,走累了吧?来喝完茶歇歇脚再走不迟。”
谢景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起身走近两步,红着脸冲老板娘拱手一礼, “谢谢婶子好意,可是,我…我没钱……”
老板娘一愣,随即又笑道:“没事,没事,一碗茶要不了几个钱,当婶子请你喝,坐吧,坐吧,我这就给你倒茶去。”
谢景煜如释重负,感激地冲老板娘又行了一礼,这才依言进了茶棚。
茶棚里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一个童子坐在角落的桌子上,见谢景煜进来,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在意,转头向老板娘打听道:“老板娘,跟您打听一下,此地离凤阳还有多远?”
老板娘给谢景煜上了一大碗茶,后笑呵呵地道:“不远了不远了,顺着官道往前再走个几里,就是凤阳城,老丈这是打算去凤阳探亲啊?”
老者捻了捻山羊须,“非也,非也,老朽此番前来并非探亲,早先一直听闻凤阳府繁华似锦,人才济济,是个人杰地灵的宝地,这才动了心思前来一游。”
老板娘闻言脸上带了一丝自豪之色,“老丈来就对了,咱们凤阳山好,水好,人更好,保准您呀,来了就不想走!”
老者呵呵一笑,“若真如老板娘所言,那老朽也算不虚此行。”
谢景煜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想起谢家的那些人,想起阿娘这悲惨的一生,不由轻轻哼了声。
老者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小儿有异议?”
谢景煜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喝茶。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