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
可是母亲最喜欢的花,真是不让人省心。”
许三又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
裴寂雪道:“又是王婉,让她把家规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出院子。”
“是,属下这就差人去办。”
许三都替她觉得倒霉。
许三吩咐下人去办以后,又听裴寂雪说:“你以我的名义送些东西去母亲那儿,就说改日我再寻些新鲜玩意儿送去。”
许三一一记下他的吩咐。
“公子,您既然如此关心夫人,又为何不回院中去?您是相府嫡子,何至于日日宿在书房?近日府中还传出了您宿在王夫人院中的传言,夫人定也有所耳闻,大概又要不高兴了。”
裴寂雪眼睫未抬:“本也该让她吃点苦头。”
许三无言。
虽然公子嘴上这样说,但是把她接回丞相府后,公子除了不回院子也没对夫人做什么。
“对了,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许三抱拳:“属下仔细审问过了,夫人未曾被欺负,不仅如此,夫人几乎摆平了大半贼匪,不愧是长宁侯府的女儿,有勇有谋。”
裴寂雪面无表情。
许三却莫名觉得他面上多了几分颜色。
裴寂雪问:“还调查出别的吗?”
许三道:“还有一事……匪贼交代当日跟夫人一起被抓上山的还有一男子,夫人对那男子很是维护,只是无论属下怎么调查,都查不出那名男子的身份,而且我们的人搜查时,山匪巢穴里早就没有那人的影子了。”
“……”
裴寂雪没有答话。
许三悄悄瞄了一眼,公子又不高兴了。
他将茶盏放下,嗓音很沉:“接着查,务必要找出那人,她……近来身子可还好?可还生病?”
许三道:“公子放心,院里都是咱们的人,听下人说夫人近来身子很好,不曾有生病征兆。”
裴寂雪点点头:“让人多看着些。”
“是。”
裴寂雪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一直到今天,裴寂雪都余怒未消。
他忘不了在马上看到她穿着喜服走过来,如此刺眼。
他不禁在想若是那天他们再晚去些时候,她难道当真要与他人拜堂成亲?
那他算什么?
每每想起来,他的胸腔内便有一股难以自控的欲望蓄势勃发。
他怕伤了她。
*
岁首佳节,今日正是请柬之上邀赴宫宴的日子。
各家各户早便在筹备过年了,街上爆竹声声。
雪婳一大早便领了两列侍女进屋把谢长安从床榻上挖起来摁在梳妆前捯拾,一边笑着念叨:“今日可是进宫赴宴的大日子,小姐可不能穿得太素让那些世家小姐瞧了笑话去。”
她招了招手,侍女奉上几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是华美的衣物。
雪婳道:“这衣裳是早晨姑爷的近侍送来的,说是姑爷亲自为您准备的。”
谢长安被插了一脑袋的钗钗环环,脑后还坠了两个圆形压环。
谢长安下意识打开妆奁寻找那个戴惯了的珠翠,却发现原本放珠翠的地方空无一物。
她都忘了。
那个珠翠现在还没送给她。
裴寂雪准备的事一件水粉色的衣裙,料子贴身柔软得像云雾,腰封宽而偏硬上面隐隐有流光潋滟,宽大的裙摆层层叠叠展开,广袖流云而泄。
水粉色的衣裳衬得她肤色愈发雪白,眉目如画。
雪婳忍不住赞叹道:“这衣裳可真合身,姑爷定是专门拿了您的码让绣娘做的,否则绝不可能如此贴身,多一分则过了。”
谢长安不得不佩服裴寂雪的心思缜密。
难怪前世所有人都没看出他温文尔雅背后的丧心病狂。
他的伪装确实足够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如果不是她重活一回,怕是都要信他对自己情深义重视若珍宝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雪婳抱起一件狐毛披风拿起汤婆子做了万全准备跟在谢长安身后穿过后花园往前院走。
谢长安迈出相府高高的门槛。
下一刻,正在与许三说话的裴寂雪淡淡转过身来。
这下她信了雪婳的话。
因为她跟他身上穿的衣裳面料和颜色太相似了。
裴寂雪身上是雪白的料子,衣领和袖口露出的内衫是水粉的,却丝毫不显女气。
雪白搭配水粉渐变,就像是白茫茫的雪地里盛开的唯一一株桃花,妖娆娇嫩。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回院子了。
过去只要他对她冷淡些或者干脆不理她,她会害怕会不安,会想办法黏上来。
她只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就算错的那个